“不过这事儿外面人不知晓，水灵怎么也不知道。”申九茵忽然道，抬眸看着凝凡的近身侍婢水灵，在那片清明的眸底，带着浓浓的威严，
“作为二小姐的近身侍婢，四叶阁的掌事侍女，做事未免也太不得当了。”
掌事侍女是掌管一个院的奴仆，院里的大小事务都由掌事侍女初六，水灵是四叶阁的旧人，松榆跟降霜都是新来的，原主之前的家仆被换掉，不管是从资历，还是从熟悉度上，掌事侍女都应该由水灵来做，
如这等小事，本部应该出错。
水灵一僵， 立即下跪认错：“这件事是那奴才做的不对，可最近事情太多了，还要处理小姐去南苑的事情，所以才一时大意。”
“在四叶阁中，除了我跟二小姐，就属你的权力最大，旁的事儿你自然能唤别人来做，用一句一时大意并不能掩盖你的过错。”
申九茵神色清冷，口吻不容置疑，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坐在高位，拿着比旁人多的例银，就应该替主子把事儿处理好，而不是推脱事多给主子添堵。”
水灵无法反驳，只得羞愧的跪在那儿，一句话也说说不出。
水灵跟着凝凡很久，凝凡本又是温和的人，几片平时水灵有何差池，都是得过且过，极少训斥，她张了张唇，想为水灵说些话，但想想最近水灵干活的确越来越怠慢了，便也不做声了。
凝凡极少跟申九茵说这些事儿，但申九茵有眼睛看得出，这一年来，水灵无论是在管理四叶阁还是在处理事情上，都非常欠缺。
她想了想，对凝凡道：“你觉得松榆怎么样？”
松榆一旁站着，忽然被点了名儿，被吓了一跳。
刚才训斥水灵，小姐的怒火该不会蔓延到她的身上了吧？可她最近没做什么坏事儿啊，难不成是偷吃小厨房糕点被发现了？
凝凡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申九茵的意思，她点着头道：“挺好的，长姐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申九茵一笑，目光落在松榆身上，松榆瞬间浑身紧绷，脖子都僵硬了。
“别紧张。”申九茵道，“你跟了我一年多了，虽然有时鬼点子多，但也算忠诚办事利落，之后，你便顶替水灵掌事侍女的位置吧！”
松榆一愣，不敢相信：“小、小姐，您说的是真的？”
“嗯。”凝凡笑着点头。
松榆高兴得立即跪下叩谢，一旁的降霜很为她高兴。
“可是这个位置本来是我的。”一旁的水灵不乐意了，仿佛被抢了东西一般，“这次的事情我的确是有所欠妥，但也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就撤了我的职位啊，我在申府做了六年，跟了二小姐四年啊！”
她非常不甘心，不过是意识大意，居然就撤了她的滋味，松榆才入府就能升为高级丫鬟在主子身旁近身伺候已经是破例了，旁人刚入府谁不是去伙房或者清扫府邸，
现在还要吧掌事侍女的位置给她，凭什么，她做了两年家仆，四年丫鬟才爬上这个位置。
申九茵漫不经心的用帕子擦拭手掌：“无论你入府多少年，我申九茵只看你的能力，有多少能力就坐多高的位置，仅此而已。”
她不会舍弃没有牙的狗，但却不会重用。
松榆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水灵，她早看她不顺眼了，从前欺负他跟降霜是新来的就对他们各种趾高气昂使唤，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水灵跪在申凝凡面前，几乎要哭了：“二小姐您不为奴才说句话吗？奴才可是跟了你这么多年啊！”
凝凡叹气，心里多少是不忍的，但她很支持长姐的决定：“水灵，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真的不适合这个职位，你做事不够细心。
还记得上次豆腐羹的事情吗？为什么有毒的食材会流入四叶阁，说到底还不是你检查食物时不够仔细。以前苏姑姑当掌事侍女时，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掌事侍女要管的事情太多了，小到院里的一草一木，大到主子穿衣用度，若没有一颗事无巨细的心，怎能胜任这个位置。
“可那是意外，我保证，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水灵慌张到，实在不想让出这个两人之上，多人之下的位置。
掌事侍女就是指使人干活儿的，可比那些家仆丫鬟工作轻松多了。
“豆腐羹的事情是意外，这次鞋子也是意外，水灵，你的意外太多了。”申九茵说，“事情已成定局，一会儿我会让人告知翁管家，水灵，你当真以为掌事女官只是耍耍嘴皮子使唤人吗！”
水灵心思被看穿，顿时羞愧不已，她掩了掩口水，想做最后一丝挣扎，可话还没到出口，就被申九茵打断。
“两次机会足够了，你在跟我叨逼叨叨，直接去伙房帮工。”申九茵面露寒色，似有积分疾言厉色。
水灵想出的一肚子话顿时烂在了喉咙，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一句‘是’。
申九茵瞅着凝凡还有些心情不快，便拉着她去跳舞，之前教她的响屐舞还有一小部分没学完。
再教凝凡跳舞时，九茵发现其实凝凡有在舞蹈方面的天赋，学的几块，领悟力强，甚至比她还要厉害，当然，这其中凝凡也没少下苦工。
动作教完后，九茵就在一旁看着给意见，之后，她不由得有想起了那个跟赵氏长得极其相似的妇人。
她不相信这世界有长得一抹异样的人，就算整容也整不了这么相像，九茵有种预感，这件事怕是跟荷香院那几位脱不了干系。
她朝胖娘跟降霜勾勾手指，命令降霜将赵氏的画像拿来给胖娘看，让胖娘再去调查一番。
胖娘从前是修罗场的，情报网较多，但一脸四天过去，胖娘都没调查出什么，这件事没个结果，申九茵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生。
凝凡道：“长姐，会不会是你太想母亲所以出现幻觉了，母亲死在了火场里，都烧成了骨灰，不可能还活着的。”
说道后面，她声音是难过的。
道理申九茵自然知晓，可她绝对不可能看错，当时对方与她四目相对，她笃定那人是真实存在。
那人一见她就跑，显然不对，九茵觉得赵氏也借尸还魂了，但她更担心的是赵氏被人利用，毕竟在赵氏在申白心里分量很重。
凝凡也不知说什么好，总而言之，她还是觉得他长姐想太多。
松榆上前，道去南苑的行礼已经准备好，还将收拾的清淡递给凝凡过目。
凝凡很满意，她收拾的东西很齐全，路上存放行礼空间有限，而松榆斌给乱带带的都是一些必需品，末了还列清单给她过目，的确心细。
一旁的水灵咬了咬唇，心有不甘，但都交出职位好几天了，她也说不了什么。
凝凡不死心道：“长姐，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吗？南苑真的很好玩的，那里有许多小动物，很难得，一年才一次。”
申九茵依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