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鸠浅像是失去理智的雄狮,只想着在她身上掠夺。
忽然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的脸上,姒鸠浅倏地一震,忽然顿住了亲吻的动作。
滴答滴答、
一滴接着一滴,男人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抽泣,那也滴在他的脸上,滚烫,像是火星子一般,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也就是这点酌意,顿时拽回了他失去的理智。
申九茵死死的要朱唇,扭过头不去看他,此刻,对于姒鸠浅,她就只有怨念,厌恶。
她讨厌他不顾一切的掠夺,她是个活生生、有思想的人,就因为比他弱,就活该受欺负吗。
也不只是树林昏暗还是别的原因,男人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霾色一般,阴沉,有一股诡异的阴冷,
她盯着她,虽看不出情绪,但申九茵还是觉出了她身上散发的阴冷,她咬了咬下唇,深呼吸:“是不是我陪你睡,你就放了我?”
姒鸠浅没说话,但他身上的阴鸷却越发的浓郁,戾气非常慑人。
“就算我陪你睡,你也不会放了我对吧。”申九茵看穿了,自嘲的笑了声,“你这么折磨我,初遇时你还不如把我一刀杀了痛快。”
如今无休止的掠夺,每日小心翼翼的与任何异性保持距离,生怕让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做出疯狂的事。
她不是他,没有那通天的本事,在申府的日子寸步难行,就算解决了周雪兰,还有一个申白,她的日子本就寸步难行,若是这见不得人的关系曝光……
申九茵闭眸,不敢去想,她自嘲一声,堕落道:“跟你来个交易如何?只要你喜欢,我什么时候都能陪你睡,前提是在外人面前,你要装作与我毫无关……”
碰……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申九茵直觉自己脸庞划过一抹极速风,紧接着,那欲要震破耳膜的声音传来,使得她耳朵阵阵鸣声,与此同时,对面传来滔天的怒意与戾气。
若是气场能杀人,申九茵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男人的拳头砸在树上,空气中传来一股诡异的血腥味,申九茵淡淡的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即便面前的男人盛怒,她自信他不会伤害她,这样的自信,真的让他很想自嘲。
“认识了一年,原来你还是这么看我的。”很轻的声音,却冰冷到极点,男人讥笑一声,忽然离开。
男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可申九茵依旧僵在原地,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料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深呼吸,拽紧了手中的长袍,如今已然没了去送长袍的心情,只能打到回车。
姒鸠浅最后离开留下的那番话,申九茵没有去想,或许是听不懂,又或许她不敢深想其中的意思。
她承认,在爱情中,她一直都是胆怯的,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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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中午时才道南苑,南苑是位于秦国的一个边境国,这边发展很好,经济甚至能与首都会稽比拟,吕展吕都尉亲自来接任皇上。
申九茵的马车在车队的中间,自然是见不着皇帝那些大人物的,吕展设了接风宴迎接皇帝以及皇后等皇室子弟去了厅堂,其余大臣都是安排在别的院子。
凝凡身子不好嗜睡,武羽莓似乎发现了申九茵的不对:“你昨晚睡不好吗?眼下的乌青怎么这么重。”
申九茵掩了掩脖子上的围脖:“昨日这么一闹,我很难睡好。”
武羽莓红唇抿成一条线,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对方不是姒鸠浅,或许也不会这棘手。”
这个男人太厉害,就算妖孽厉害如七王爷也不敢惹急了他,她母亲对九茵影响极好,可耶不敢招惹姒鸠浅。
毕竟,那可是一个除了大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可恶男人。
申九茵笑了笑不说话。
武羽莓想了想,小声的提议:“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成亲的话,说不定勾越王就不缠着你了。”
成亲以后,一切尘埃落定,她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
申九茵微怔,这个想法她从来没想过。
自损一千毁人八百不是她用的手段,而且他也不认为如此就能会掉姒鸠浅心中的邪念。
那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男人,说不定没等到成亲,姒鸠浅就先把她跟新郎给砍了。
后知后觉,武羽莓也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就算对方是大王,依勾越王的性子,估计也会跟自己的父亲抢女人。
这个话题抬不愉快,他们接下来也就不说了。
吃放的空间,忽然瞧见一道人影从院子门口经过,从申九茵那桌儿的轿夫,正好可以瞧见对方的正脸,不就是姒鸠浅跟一姑娘吗。
那姑娘穿着一身紫衣,很妖娆、难以驾驭的颜色,稍有不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青楼里的姑娘一般,但穿在她身上,却刚刚好,明媚、灿烂,却又不会让人想歪。
两人从院子门口走过,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头的他们,申九茵淡淡的收回目光,抿了一口方才没动过的柚子酒。
“这个酒虽说度数不高,但也不能多喝。”一旁一直不做声的武暮秋忽然提醒,还是那么的温柔。
申九茵微微一笑。
七王爷忽然从外走进,它属于皇室,自然是在正厅堂用餐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吃完了。
他来后院,自然是来找武羽莓的。
武羽莓一瞧见他便拽着她问:“方才跟姒鸠浅在一块儿的女的是谁啊?”
申九茵喝酒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羽莓。
七王爷挑眉,看了一眼申九茵,说:“吕兰,吕都尉的嫡女。”
武羽莓恍然大悟,又问:“可是勾越王怎么会跟她在一块儿?”
姒鸠浅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一向不近女色,更不会单独同一个女子走在一处,这太不合常理了。
“本王又不是他姒鸠浅肚子里的蛔虫。”七王爷说。
武羽莓白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他很不给力。
申九茵将杯中的余酒饮尽,在寻酒壶时,却被武暮秋拿开了被子:“酒喝多了伤身。”
申九茵笑笑,这话从应酬不离酒的男人嘴中道出来真奇怪,但她也没有喝了,这酒度数虽说不高,但申九茵极少喝酒,脸红的厉害,头也有些昏,她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她似乎有些难受,嘴唇抿出了一道弧度,即使不笑,嘴角的梨涡还是露了出来,浅浅的一个,在绯红的脸颊衬托下,居然还有几分潋滟。
武暮秋心中一动,一口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