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茵委屈极了,哭倒在申母怀里,那柔柔弱弱的模样,谁看了不怜惜疼爱,在座的人无一不对她产生同情的。
申白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周雪兰在旁边看着,差点没忍住拍手叫好,没想到申九茵也会有今天,果然恶人自有天收,不用她出手,申九茵也照样狼狈。
申萦灵受了重伤,只能在一旁坐着,她瞧着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那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人群中,姒千琰的眸光深深地看着那委屈大哭的少女,或许只有他注意到,少女嘴角上扬的诡异角度。
她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孙沛涵在一旁不痛不痒,在姒千琰耳边说:“皇表哥,这是申家的事儿,您千万不要插手。”
一旁站着的申晋渊忽然跳出来,那稚嫩的小脸满是不忿:“父亲,您还等什么,难道我们申府脸丢得还不够吗?长姐嫁给一个商户已经够委屈了,现在还要受奇耻大辱,您还不赶紧取消婚约,让人送宾客回去。”
“晋儿,不许乱说话。”周雪兰在一旁皱着眉叱喝。
她这儿子有时候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不关心,如今居然为申九茵出头,吃错药了吧!
周围人的议论声就从未听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下不来台,又舍不得对幼子吹鼻子瞪眼,只得叱喝周雪兰:“你是怎么管教儿子的,还不把他待下去。”
周雪兰乌骨鸡了,她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儿子几次面,怎么教啊,而且儿子是跟申母住在一处,若是怪罪不把小孩教好,那也是怪罪申母啊!
“父亲,事到如今,您还要吧长姐嫁给那个姓马的吗?马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毕竟小孩子只分对错,不分利益,申晋渊见不得长姐受委屈,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了。
申白大怒,在众目睽睽下被幼子叱喝,令他下不来台,但他又不好动手打骂,只能让下人吧申晋渊带走,之后,他便怒气冲冲的怒怼申九茵:“都是你,好端端的不在闺房带着,来着丢什么人,还不给我回去。”
申九茵肩膀一抖恐惧的看着申白,那模样柔弱又委屈,就算是心软再赢的人,看到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会心软。
申母严厉的一眼瞪过去,申白无奈只能闭了嘴,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锣鼓敲打声,声音喜气洋洋,紧接着一行红色的队伍走了进来,其中胸前挂着大红丝绸花束的马例最为显眼,旁边还跟着马克。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暗了,迎请队伍没来时申白着急恼怒,如今来了,他更是火冒三丈,他清楚的瞧见,马力的脖子处有一处处的红痕,这种痕迹,分明是行房后留下来的。
马例脸上了淡淡的脂粉,但就算如此,也难以掩饰他脸上的憔悴,可见昨日是有多么的激烈,马例自知闯了大祸,扯唇笑对着他老丈人想要讨好,可如今他这幅憔悴的模样,外人看来他是笑容勉强,是被迫的。
“马克,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吉时都过了多久了。”申白没有在众多人面前发怒,可他气冲冲的声音却蕴藏着浓烈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马克一头冷汗,心里也是又惊有气,儿子发生了那种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也是丢的够够的:“误会,这是一场误会,虽说吉时已经过了,但还是按照程序来吧!”
马例慌里慌张的点头扶着他爹,恐慌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申白位居奉常,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脸,此时他站在风尖浪口,嫁女也不行,不嫁也不行。马例是断袖之癖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他若是还将女儿嫁出去,别人一定说他贪图马甲的财产卖女儿,可不嫁,申九茵留在申府,迟早是个事儿。
他算了,不过是丢脸而已,申九茵嫁出去就是马家的人了,到时候出什么事,跟他们申府五官。
申白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旁边的申母便义正言辞的叱喝:“现在才来,你把我们申家当什么了?你你儿子有断袖之癖还敢娶我们家姑娘,你也不瞧瞧你儿子,路都走不稳了。”
马例脸色大变,别说,他菊花还真是疼得厉害,马例慌里慌张的解释:“没有,老夫人,我并非有断袖之癖,这是陷害,这一切都是陷害啊!”
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昨晚他跟莫竟立虽说喝酒喝大了,但两人取向都是正常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也不知道,他明明记得,都已经出了玉宇琼楼,可不知为何,今日一醒来时还在玉宇琼楼,还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申凝凡在旁边火上浇油:“你分明是看不起我们申府,小小的商户,居然香皂他我们申家的儿女,简直居心叵测,狗胆包天。”
“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跟莫家公子昨日风流?你敢对天发誓吗?用你家族,金钱,还有性命起誓。”申凝凡步步逼人,“若你真与莫家大公子有染,便五马分尸,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全家人流落街头被人欺凌致死,断子绝孙。”
古代,神灵是最不能亵渎的,而这一字一句,每一个都是恶毒到极点的誓词,马例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束起手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马克站在一旁,急得焦头烂额,他着急解释:“亲家,这都是不实的传闻,用不着去发誓,我看还是让大小姐上轿吧!”
娶了申家的嫡长女,今后他们马家一定能得到申府的帮助,看着旁边因为心虚目光闪烁的蛾子,他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过去。
他知道他儿子没有断袖之癖,可在大婚前日却跟男人胡搞,对象还是太傅家的嫡子,太傅知晓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两家是表亲关系,出了这档子事儿,怕是以后会结仇。
没了太傅的帮衬,他商场上的生意肯定大打折扣、损失极大,因此,他更应该牢牢地抱住申府的大腿。
马克稍稍走上前,对申府比了两只手指:“聘礼改为两万两黄金。”
申白微怔,浑浊的双眸刹那放光。
两万两黄金?这几乎能买下一座小镇了。
他心动,。
“马老爷比这两只手指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我父亲会因为你这两万两把我长姐给卖了?”申凝凡大怒,“你当我父亲是什么人,那种会卖女儿的龌龊小人吗?你儿子有断袖之癖,我父亲怎么可能会为了你那区区的黄金卖了我长姐。”
申凝凡声音掷地有声,振振有词。
话音一落,众人又开始一窃窃私语起来。
“申大人不会真这么丧心病狂吧,为了钱都能吧女儿卖给一个‘半残疾’的男人。”
“谁知道呢?你没瞧见方才申大人眼睛都放光了吗!”
“那这大小姐还真是可怜,也没想到申大人表面上清廉,实际上为了钱脸卖女儿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听得申白的脸色一块青一块白的,申九茵委屈的靠在申母的怀里,身体还在抽泣着,细长的睫毛掩盖住澄清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