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医院!”张川抱着林玉秋,她的发丝因为疼痛都黏在额头上,双目紧紧闭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玉秋要生了!”张川又冲司机吼到。
司机被张川吼的懵了一瞬,意识到老板要生了之后。连忙驱车往县医院赶去。
司机一停好车,张川就往医院冲去。他步子迈的很大,可抱着林玉秋的手却格外的稳,不让她受一点颠簸。
陈秀春他们是到家后才接到消息,说自己的女儿要生了。
林平在升学宴上因为高兴喝大了,一听林玉秋要生了,酒顿时醒了一半。
陈秀春恨不得现在就赶去医院,可家里还有林玉燕和林玉熠两个小孩,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他们两个带去医院。
陈秀春和林平合计了一下,林平一个大男人,去医院也顶不上什么用,就留下家里看着两个小的。陈秀春和林玉良去医院陪着张川。
陈秀春快速地回房翻找出了病历本和钱,就带着林玉良往医院去。
陈秀春到手术室门口,见到的就是张川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景象。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胸口的衬衣也因为刚才的奔跑皱的不成样子。
陈秀春打发儿子去给林玉秋缴费,她走到张川面前,问:“川子,玉秋,怎么样了?”
张川抬起头,这个大男人的眼角红了一片,声音嘶哑地回答:“进去有十几分钟了,医生让家属不要担心。”而后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秀春跺了跺脚,望着手术室的门,最好现在就有个医生出来说母子平安。
林玉良交了钱后就折回了手术室门口,他第一次经历妇人生产这种事,当初陈秀春生林玉燕时他不过五六岁,只记得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他就在手术室门口这方块地转来转去,转的人眼都晕了,最后还是被陈秀春叫停了。
“啊!”手术室里传来林玉秋的叫声。
张川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看架势就想往手术室里冲。
陈秀春看这两个男人急成这幅鬼样子,虽然她也不放心,可也还是打起精神先把张川和林玉良稳住。
“你们两个在这里急什么,听这个声,玉秋应该是生了。”
话音刚落下,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
护士摘下口罩,对着陈秀春说:“你就是产妇家属吧,恭喜你,生了个龙凤胎。”
张川现在哪里有心情管生的是男是女,他满心满脸都是林玉秋进手术室前皱成一团的痛苦面庞,他见有人出来,就只管拉着人问林玉秋怎么样。
“放心,产妇刚生产太累了,现在睡过去了。你们等一会就可以看见她了。”护士对于这个关心妻子的丈夫颇有些好感。她见多了那些孕妇生产完就一拥而上去看新生儿的家属,知道孕妇生命无忧后就把她孤零零地留在病房。
而这一家人却不一样,关心的都是孕妇本人的身体状况,连生的龙凤胎都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林玉秋很快被护士推了出来,她像是被水里捞出来,被汗浸透了。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推车上,双眼紧闭,一看就是一副累极的样子。
张川只盯着林玉秋苍白的脸颊,不敢大声说话,怕吵醒了自己刚刚生产的妻子。他随着护士一直走到病房,等林玉秋躺在病床上,他才小心翼翼地拉起林玉秋的手。
林玉秋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目光,她冲着张川虚弱地笑了笑。好像感受到男人的不安,安慰道:“川子,我没事。”
张川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人,在战场上也见惯了生死。可在林玉秋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以往对着自己巧笑倩兮的小女人没有血色的脸庞,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离开自己。
张川不得不承认,那刻他慌乱至极,心都要从胸腔里跃出了。
他至今仍有些后怕,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要是林玉秋不在了,他一个人要怎么活呢?他是那么爱林玉秋。张川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
他紧抿着嘴,见林玉秋似是快要承受不住睡去,他宽厚的大掌贴在林玉秋的额头上,声音低了一度,显得既有磁性又温柔:“睡吧,秋。我陪着你呢。”
第二天早上,林玉秋是被射入病床的一缕阳光给唤醒的。
张川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胡子一天没刮就冒出了许多,这个男人眼下的黑眼圈让她知道他的疲惫。
她是顺产,下身还残留着疼痛。林玉秋双手撑了了下床沿,想起身那杯水。
在林玉秋刚有动作的那一刻,张川就醒了过来。看她的动作,就知道林玉秋是渴了。
“你现在刚生产完,不能喝凉水。”张川拎起昨晚打的热水,倒了一杯,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林玉秋接过男人递来的水杯,小心地抿了一口。
往周围转了转,没见到自己刚生的孩子。她推推男人,问道:“孩子呢?”
张川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过于担心林玉秋。陪着林玉秋到夜里一两点,又去打了水,便一直望着林玉秋,现在还没去看过自己的儿女呢。
张川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尴尬。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跟林玉秋说:“孩子妈看着呢。”
林玉秋想起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心里涌起了一股为人父母的自豪感。她昨天只看了一眼就被护士抱出去了新生儿室,她吩咐张川:“抱过来给我看看。”
张川见林玉秋无事,按了铃,把护士叫过来给林玉秋检查,才放心地去看小孩。
但新生儿室那里已经没了陈秀春的身影,陈秀春年纪大了,一晚上不睡实在是熬不住。她把林玉良留了下来,自己和林平换班。
“爸。”张川跟林平打了招呼,“孩子呢?”
林平指了指自己身边那两个小不点,新生儿由于出生不久还是红彤彤的样子。
“玉秋没事吧,醒了吗?”林平知道张川从林玉秋的病房里出来,忧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