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啊,准考证,铅笔橡皮什么都带好了吗?检查一遍,什么忘带了我让你姐夫帮你去买。”林玉秋低声向林玉良询问着。
“带了,姐。我昨晚都检查过了。”林玉良的心态倒是很好,听到姐姐的询问还笑了笑。
眼看着可以入场了,林平郑重地拍了拍林玉良的肩膀,又顾忌着力道怕把林玉良打疼了。
“良子,好好考。”
“知道了,爸。”林玉良挥了挥手,随着无数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少年人迈进了这一扇新的大门。
林玉良在高考后好好过了一段舒服日子,把填什么志愿之类的事都抛诸于脑后。当家里人问起,就说些等成绩出来之后再想的话打马虎眼。
林玉秋觉得林玉良还是个十七八的小孩,霎然间解放有这种心态也实属正常。
当陈秀春和林平担忧地问自己时,她也帮着说话:“良子之前这么刻苦,肯定有一个好结果的。这几天就让他放松一下。”
见自己信赖的女儿这么说,陈秀春林平也就由着林玉良去了。他心里有数,林玉良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就是作为父母,总是在不断地担忧儿女前程。
“姐!爸妈!成绩出来了!”林玉良挥舞着成绩单进了门。
成绩单被陈秀春抢了过去,她只看了一眼,便不住地双手合十向天上拜这,喃喃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林平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把手擦干。他凑到桌子上一看,也吓了一跳:“哦豁,小子不错啊。”
桌子上那张通知书写得林玉良全校第二的好成绩,一中是县里排名第一的高中,在城里也排的上数。林玉良考了全校第二,虽说清北那种大学还有些悬,可除了全国第一第二大额大学,其他学校可以说是任他挑选了。
林玉秋和张川下班回家,便得到了好消息迎接。
林玉燕和林玉熠也为哥哥的好成绩感到高兴。
林玉熠还握紧了小拳头,说:“我一定要像哥哥学习,也考个好大学。”
童稚的言语逗得桌上的人哈哈大笑,林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成绩出了后,择校就是一件大事。
林玉良自从李大壮的事件后一直很想帮衬姐姐,跟林玉秋商量后便选择了经济系,毕业后林玉良愿意自己创业林玉秋自然是支持的。要是他来腊肉厂上班,林玉秋也不反对,毕竟自己这个弟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品行能力都是信得过的。以后厂子扩大要找人的话,为什么不索性招个自己信得过的呢?
不过林玉秋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是威胁道:“你大学可要给我认真学习啊,要是能力不够,就算是我弟弟,我也不招你。”
“姐,我是谁啊。放心吧,我准管让你放心。”林玉良嬉皮笑脸地说道。
最终林玉良决定去S城大学的经管系,志愿填写完毕后,大家都知道录取十拿九稳,可还是等通知书到手后,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看着通知书上通红的“林玉良同学,恭喜你被我校经管系录取”这一句话,林玉秋连身体的不适都减轻了几分。
林平和陈秀春自然也是高兴的。、
林玉秋厂子办得大,家里的经济也越来越宽裕。一家人一合计,决定给林玉良办个大点的升学宴。
地方呢,就定在国营大酒店。
自从欢乐酒家倒闭后,县里第一饭店就变成了国营大酒店,国家支持,政策扶持,加上欢乐酒家里的厨子也被其招去了,其名声更响亮了。既然要大办,自然要选个上档次的酒店。
“玉秋啊,你预产期快到了。这些东西妈来忙,你啊,就好好在家里歇着。”陈秀春夺过林玉秋手里的菜单,严肃地教训女儿。
怀着双胎,还三天两头地去厂子里看,现在连弟弟的升学宴都要一个菜一个菜地看过去。这身体能顶着住吗?
林玉秋其实虽然孕吐反应过激了些,身子比一般孕妇重些,其他的也没什么不适。可还是被家里人三令五申,只能三天去一次厂子,其他时候都让庄晨朱迟他们跑到林家来汇报工作。
那几个青年想着林玉秋确实是行动不便,自然也愿意多跑几趟。王胜男更别提了,跑到林家时还时不时带着吃的。
林玉秋见王胜男送来的东西,总怀疑周围人都把自己当成猪来喂。
她晚上依偎在张川身边时,冲着丈夫抱怨。
张川却盯着她的手臂瞧了半晌,手指虚虚地一握,赞同道:“确实是太瘦了。”
气得林玉秋拍了他好几下。
升学宴的日子到了,林玉秋挺着肚子坐在位子上,听弟弟谢完老师又谢父母,她有些昏昏欲睡。
“但我最感谢的,还是我的姐姐。”林玉秋听见自己的名字,醒了一半,抬头朝林玉良望去。
“是我的姐姐教导我要做一个正直的人,是她言传身教,告诉我,人一定要认真地对待他所作的每一件事。”林玉良说道这里,似乎想起了之前和林玉秋的点点滴滴,眼睛里蓄起了热泪。
林玉秋见只有自己半个头的小少年越来越高,现在如同一颗青松站在台上,有些晃神。
弟弟长大了,林玉秋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擦一擦吧。”张川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林玉秋。
她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眼泪涌了出来。
升学宴结束后,林玉秋突然感到很疲惫,好像一直在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被林玉良的那一番话搬开。
直到林玉良考上大学,她才真的确信,自己的弟弟会有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她靠在张川身上眯了一会,但肚子却阵痛了起来,裙子上也湿了一片。
张川作为离林玉秋最近的人,感受到妻子的不一样。林玉秋的每次产检他都不落,也听了许多妇产科医生的教导,知道这样子代表着林玉秋快生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地面临实际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一向沉着冷静的男人免不了还是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