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父亲回来了,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把你丢出府去,赵家不要你这种不知感动的白眼狼,”看着赵雨棠镇定自若的模样,老太太心里就气的不行。
老太太左一句不知恩,右一句白眼狼,好像她做了多大伤天害理的事一样,赵雨棠冷笑了一声,重重的闭上了眼,碰上这样的亲人,原主也算是倒霉透顶。
娘,别生气,大哥不在家,雨棠难免不懂事,你别气坏了身体,”赵轩站了起来,与胡氏换了一个座位,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背,无奈嗯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的火气又被点了起来,抓着赵轩的袖子沉声说道,“这些年,我虽然忽略了她们母女,可好歹也让下人精心伺候着,可她如此回报赵家的?一心都想着她的外祖家,如何让我不难过?”
胡氏得意的笑了笑,看着赵雨棠失落的神色,心里就觉得畅快,总算让她抓住了赵雨棠的把柄,顺了心里的这口气。
面对老太太的指责,赵雨棠垂下眼,脸上布满了难过。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却是掩藏着笑意,她冷冷的勾着唇瓣,心里莫大的嘲讽。
老太太真是好口才,赵家当真不亏待原主吗?从原主出生那一刻,赵父就远离长安,从未回来看过一眼,府里的下人更是拜高踩低,为了讨好胡氏,克扣原主的饭菜,过得连下人都不如,若不是赵氏这些年忍辱偷生,拼死护着原主,只怕原主早就饿死了。
如果这就是老太太说的精心伺候,把原主视作掌上明珠的话,那恕她孤陋寡闻了。
赵雨棠沉吟片刻,再次睁眼时,眼眶已经湿润了,起身绕过凳子,双膝直接跪在了地上,直直的看着老太太,凄楚的说道,“祖母误会了,孙儿并没有这个意思,孙儿之所以把匾额换了,用娘亲的姓氏来命名,实在是这四间铺子的名声不好听,将来必定给赵家带来天大的隐患,孙儿考虑到,二叔如今官运亨通,若是被这些名声给绊住了手脚,实在是罪过。”
提到赵轩的官路,老太太就上了几分心,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铺子怎么了?怎么会危害到你二叔的官运?”
赵雨棠不安的看了胡氏一眼,为难的说道,“祖母,我娘亲既是赵家的媳妇,铺子不管姓什么,将来不都是传承给孙儿的吗?而孙儿又是赵家的血脉,孙儿的产业自然就是赵家的。”
老太太眨了眨眼,被赵雨棠几句话绕晕了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
看着老太太点头,赵雨棠才继续说道,“原本铺子叫什么名字,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是,孙儿听到不少消息,说四间铺子收黑心钱,做无良商,坑害了不少的客人,而大家又知道铺子是二婶从我娘亲手中收走的,认为所有黑心钱都收到了二叔手上,孙儿仔细想了想,二叔一向都是两袖清风,从不坑害百姓的好官啊,若铺子还用赵家的名字,岂不是害了二叔,害了赵家的名声吗?”
赵家正因为有赵轩做官,才能在长安城算做一方小势力,倘若赵轩他日因为这些臭名声,一旦翻船,就会被有心人抓住因此抓住鞭子,从此官运走上下坡道。
老太太的呼吸一下紧促起来,挥开赵怜笙的手,扶着拄拐站了起来,惊吓的说道,“当真有此事?什么时候有的传言?”
赵雨棠难受的抹了抹眼角,眼眶红润,轻轻说道,“当真,祖母若是不信,可以去外面找个人问问,他们都认为铺子这几年贪了一大笔钱,都进了二叔的口袋,要不是孙儿把铺子的匾额换了,只怕谣言四起。”
老太太再也沉不住气了,威严的看着赵轩,重重的敲打着拐杖,沉声说道,“轩儿,你也听见了,你兢兢业业的为官,背地里却得了一个贪官的名声,你还不以此为戒,真是糊涂啊。”
此时,赵轩也吓了一大跳,跟着站了起来,脸上一阵后怕,官场上多么黑暗,保不准就有人什么时候盯着他,倘若这时落了一个贪官的名声,很容易就会被停职调查,太危险了。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赵轩很快就想到了胡氏,铺子一直都是胡氏经营的,他从未操过半分心,谁能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好夫人一直在他背后添堵。
赵轩还是第一次发脾气,胡氏不由的吓住了,缩着肩膀不认账,大声说道,“赵轩,你什么意思?这丫头两句话就把你哄住了?你倒是告诉我,外面什么时候有说闲话的人了?”
看着胡氏委屈的模样,赵轩深深的皱着眉头,胡氏说的对,赵雨棠一向能说会道,说不定这就是她狡辩的理由。
“二叔,事关赵家未来,雨棠怎么能胡说,你要不信,大可去外面问问,或者,您仔细想一下,二婶若是没胡乱收钱的话,就算四间铺子每月生意好,您的库房真有那么丰厚吗?”最后一句话,赵雨棠问得有些私密了,但她很清楚,二房每个月的支出庞大,若没有四间铺子的支撑,他们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赵轩睁大了眼,凌厉的看向了胡氏,气得面目通红,已经不用多说,结合种种,胡氏必定收了不义之财。
“夫人啊,你好糊涂啊,若是被人检举,我的官场之路算是败在你手中了,”赵轩颤抖的指着胡氏,悔恨的说道,他就该知道,一个见识短浅的妇人成不了大事,必定会给他添乱,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胡氏。
如果赵雨棠没有及时制止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到这里,赵轩就头痛不已,对胡氏失望透顶。
“老爷,我也没收多少呀,”胡氏此时也慌了,紧紧的拉住赵轩的手,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行了,”听着胡氏不知悔改的话,老太太大喝一声,看着她宛如祸害,“差点因为你,赵家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