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胡氏就勾唇笑了笑,看向赵雨棠的目光带着一把锋利的刀子,轻轻开口说道,“雨棠,二婶没有别的意思,担心你娘亲不好好照顾自己,将来老了还落下一身的病根,这样,我等下就让人送点补药过去,你让大嫂她好好养身体。”
赵雨棠在赵轩与胡氏两人面上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说道,“那就让二婶破费了,早上,大夫还过来瞧了瞧,特意嘱咐我要让娘亲吃人参,鹿茸等补品,我正愁没银子呢,既然二婶这样说,我便收下了。”
胡氏瞪大了眼睛,气恼的盯着赵雨棠的脸,差点就跳起来,她原本只打算随便送一些肉类,珍菌之类的,可赵雨棠开口就要人生鹿茸等高级补品,少不得要百八十两,偏偏胡氏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在老太太面前不好收回话,只能硬生生的吃了这个哑巴亏。
“好,二婶这里正好有一些,等下就给你送过去,”胡氏暗自磨了磨牙,冷冷的说道。
赵雨棠面上大喜,激动的站了起来,冲着胡氏与赵轩弯腰行了一道礼,大声说道,“多谢二叔,二婶。”
看着赵雨棠如此开心的笑脸,胡氏的心里更加呕的吐血,僵硬着脸点点头。
赵轩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可还是秉着他那副仁慈心善的嘴脸,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快坐下吃饭。”
赵雨棠天真的点点头,随坐了下来。
“贱人,就知道搞幺蛾子,”看着父母只能暗暗吃亏,赵怜笙恨得不行,看着赵雨棠的目光里充满了戾气,宽大的袖子下,一双细嫩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她靠近赵雨棠细声说了一句。
赵雨棠接过婆子递过来的汤碗,淡定的喝着白粥,瞥了一眼赵怜笙阴郁的双眼,同样低声说道,“二妹妹,乱骂人可是会烂脸的,小心你的脸越来越丑。”
“你,”赵怜笙睁着眼,立马慌乱的摸了一下脸颊,最近她整天都戴着面纱,就是防止脸蛋与空气接触,怕再次会过敏留疤,好不容易好了些,又听见赵雨棠恶毒的“诅咒,”吓得闭上了嘴。
短短一个月,她从一个貌美的少女变成如今的模样,“丑”这个字,已经成了赵怜笙最为惊恐的禁忌。
饭桌上终于停止了说话,大家心思各异的吃着饭。
耳边没有了恬燥的说话声,赵雨棠毫不客气的喝了两碗人参汤,向胡氏甜甜的邀功,“二婶,您手艺太好了,雨棠很喜欢喝。”
一碗人参汤很快就见了底,看的胡氏心疼不已,暗自叫骂着赵雨棠不知好歹,人参多珍贵的药材,是她花了不少银子从药店买来孝敬老太太的,结果全进了赵雨棠的肚子里。
看着赵雨棠安然吃饭的模样,胡氏越想越气,想了想忍不住说了一句,“雨棠啊,我听下人说,你已经把四间铺子都收了回去?”
赵雨棠转了转眼睛,缓缓点头,等着胡氏还有什么招数。
胡氏笑了笑,冲着老太太失望的摇摇头,轻轻说道,“老太太,我之前虽说是收了大嫂的铺子,但那也是代替大嫂管理着,想着有朝一日还给大嫂,这些年,我为这四间铺子费了不少的心血,如今交给雨棠,我也放心。”
不知胡氏为何又扯到了铺子上,老太太以为她心里还是不甘,不由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嗯,辛苦你了。”
胡氏轻轻叹息了一声,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懂的问道,“老太太,大嫂既然嫁进了赵家,也应该是赵家的人了,所以四间铺子的牌匾,我都是以赵家命名的,可是,我昨天却听说,雨棠把牌匾通通换了下来,全部都改成了韩记,我就不懂了,难不成,大嫂带进赵家的产业还用娘家的姓?”
“什么?”老太太放下了碗筷,神色有些肃穆,四间铺子本来就是赵氏私人名下的,究竟谁去管理,她都不会关心,可听胡氏这般说,老太太便有些不高兴了。
就好像本来是赵家的财产,却突然之间被赵雨棠划分开了,老太太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痛,不由的有些怨念了起来。
“赵雨棠,你当真把匾额换了?”老太太不悦的看着她,沉声问道。
赵雨棠微微点头,平静的问道,“祖母,有什么问题吗?”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厉声追问道,“你娘亲嫁给了赵家,带来的彩礼自然归赵家所有,你怎么能一声不响的把铺子匾额换了?”
见老太太发怒,胡氏似乎看到了转机,立马附和的说道,“是呀,雨棠,你娘亲可不能占着赵家媳妇的位置,背地里却还想着为娘亲占名声,你也知道你外祖家,那可是无奸不商,钻在钱眼里的商人,倘若他抓住这一点,回头就找你娘亲要铺子,那不白白送给外人了吗?”
说起韩家那些人,老太太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从赵氏嫁进赵家这么多年,就没看到韩家的人上过一次门,平常更是分清了关系,恨不得在两家人之间划一条道,老死不相往来,就凭着这一点,老太太就不喜赵氏。
赵怜笙拿起丝帕,悄悄掀开面纱,动作小心的擦拭着嘴角,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难不成,你还想真想把铺子都还给韩家?我听说,你大伯母可一直不承认铺子是你娘亲的,对外说过很多话呀。”
赵雨棠轻轻勾起唇角,面上带着一丝讽刺来,从换下匾额的那一刻,她就很清楚,二房一家绝对会拿这点来做文章。
见赵雨棠不说话,老太太面色更加不善,以为她是承认了胡氏说的话,想要把铺子还给韩家人,立马就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一双厉目狠狠的捥着赵雨棠,沉声说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赵家把你当做掌上明珠,费了如此大的心血把养育你成人,结果你还事事偏向外亲,真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