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日是大哥将你带回来的。”顾枫继续说道。
南无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躺着,她的肩还在发疼,倚在他怀中固然享受,可怎么躺都不大舒服。
“是,又不是。那日大哥同我一起去持玉林找你,后来遭了埋伏,他便将他的马给我了,后来的事儿我也不清楚。约摸是那匹老马自己认得回家的路,半道儿上又叫芷静将我接回来了。”
南无衣漫不经心地说着,却是没有发现顾枫脸色已经由晴转阴,甚是不乐意。
“他那日不也是喝了酒么?还跟你去找人,也不怕摔下马去。”顾枫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望向院子里。
南无衣抬头看了一眼他俊美的侧颜,甚是享受,“他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个操心命,一心扑在朝堂上,却又在后宅出事的时候来管闲事蹚浑水,还不是为了你好?担心你?否则他去找你做什么?”
顾枫对此可不认同,气得想将南无衣推开,却又不得不保持着僵直的姿势叫她躺的舒服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安的什么心思尚且还不知道呢。”
南无衣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顾峥的小心思,现在自然也不知道顾枫这冷冰冰的样子是因为什么,她一头雾水,用一只手撑着身子艰难地起身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高兴了?”
顾枫将脸撇过一边去不看她,闷闷哼了声不做回答。
“哎呀我的好夫君,你又怎么了啊。”
顾枫置气起来,南无衣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好夫君,你就不要这个样子嘛,你才醒来,我也才醒来,咱俩就好好儿地情深似海地抱头痛哭好不好嘛~”
南无衣撅着嘴扯着他的衣袖,格外委屈。
顾枫心下一动,他对南无衣撒娇卖萌是真的没辙,眼看着就要转身,可又想到方才南无衣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更想到南无衣与顾峥孤男寡女在持玉林里,自己又不在她身旁,心里便更窝火了。
他狠了狠心,将袖子扯回来,转头阴森森笑道:“娘子这般惹人怜爱,为夫倒是应当将你关在掌玉轩一辈子才好。”
南无衣怔了怔,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又抽的哪门子的风?”南无衣气绝,自己那天可是担心的要命,什么也不顾了就想找到他,哪成想这一转眼见到他,他却又平白无故地生气了。
顾枫笑眯眯道:“娘子生气了?”
南无衣本想与他辩驳一番,却又碍着他强悍的执行力和人来疯的性子,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扯了扯嘴角道:“哪儿能啊,夫君可得讲理,莫名其妙地就要关我,这不合适吧?你看我弱小可怜又无助,肩上还有伤,前两日身子发冷都穿上冬天的衣裳了,你可得疼惜疼惜我呀。”
顾枫眯了眯眼,凑近了她,伸出手用那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略带了几分危险的气息道:“是啊,得好好疼惜疼惜娘子才是,不过娘子身子尚未好全,不知要为夫怎么疼惜呢?”
南无衣眼皮一跳,望进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一张俊脸直直地摆在她眼前,她不由得心跳加速满脸通红。
乖乖,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万里无一,真是太符合她的口味了。
南无衣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一本正经道:“给钱就好了,夫君若想疼惜我,给些钱,我便好得快了。”
“可是为夫穷得很呐,聚香阁现下也没了,为夫可就指着娘子糊口了,这可怎么办?”顾枫没皮没脸地笑道。
南无衣在顾枫身边呆了这样久,这等不要脸的功夫她还是学了个皮毛的,便笑嘻嘻道:“那夫君亲我一个,亲我一个我也好得快呀。”
哪知顾枫捏着她的脸端详了半晌,作幽怨状微微叹了口气,“娘子这一受伤就变丑了,这叫为夫怎么下得了嘴呢?娘子还是快些养好伤吧。”
南无衣终于额前青筋一暴,近乎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顾枫你特……”
“嗯?”
“你特别帅!”
南无衣看着他逼迫似的锐利的眼神,简直想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呜呜呜,她怎么就这么怂呢?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要虚他……
顾枫满意地将她的脸松开,理了理衣襟,颇为自得道:“娘子谬赞,为夫愧不敢当。”
南无衣恨不得咬碎一地银牙。
却见顾枫话锋一转,转身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顾府?”
南无衣撇嘴,颇为不高兴道:“先说说那刺客到底是谁,你不是说你已经查到了吗?”
顾枫挑眉一笑,“我是查到了,难道你就没想到吗?”
她唔了一声,眨巴了一下眼睛,狡猾笑道:“我自然猜到是谁了,估摸着他心里也有数,知道我已经猜到了。但我这伤还没养好,怎么回去跟他斗?”
顾枫看她那贼兮兮的样子,又气又好笑,故意道:“是啊,怎么斗呢?娘子你这么弱,无异于以卵击石啊。这样吧,要不你先留在这里,看什么时候他自己垮台了,我便来接你回去,怎么样?”
南无衣当即黑了脸,嚷嚷道:“好你个顾枫!说好要护我周全的,现下竟要撇下我一个人了,说!是不是有相好的了!是不是要抛弃我这个结发妻子!我告诉你顾枫,你妄想!我非撕了那小贱人再将你大卸八块才好!”
顾枫将手插进袖子里做看戏状,“啧啧,娘子撒泼起来都颇有将门风采,为夫佩服啊!”
南无衣呼呼喘气,不甘心瞪着他,“夫君也是将流氓之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彼此彼此。”
“好了。”顾枫终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为夫现下心里舒坦了,自然不会撇下娘子不管的。”
南无衣抽了抽嘴角,这话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问出口,顾枫又道:“现下顾府只当你这个人不存在了,你回去或许还可以叫他们心里堵上一堵,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