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挠了挠头,傻乎乎的笑道:“若无联系,南姑娘身上又怎会有南疆至宝生死蛊呢?”
什么?南疆至宝生死蛊?
柳芷静的嘴唇微微颤抖,她很清楚那是什么,但她不敢相信这种蛊会种在依梧的身体里。
南无衣自然也听到了老胡的话,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走上前来问道,“什么是生死蛊?”
老胡解释道:“生死蛊是南疆圣蛊,不同于毒蛊,这需要两名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才能结蛊,且一定要是一男一女。中原典籍上对此记载不多,但所幸老胡在南疆游历过一番,对此也略知一二。总体来说此蛊将会给这两名孩子不同的后天天赋,一个是长生不老,一个是百毒不侵。很显然南姑娘属于后者,南姑娘身体不好,但却一直没有性命之忧,便是此蛊在体内发挥作用,将外界附加的毒物都化解了。但这蛊只能保证南姑娘百毒不侵,并不能让南姑娘的身体好起来,就算再用别的药来调理,也不会有起色。
但无论是百毒不侵还是长生不老,在老胡看来都是逆天而行之事。人生病了可以去医治,但不能祈求更多,一旦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业报与因果也会随之而来,老胡所看的五毒典籍之中没有记载关于圣蛊的后果,撰写那本典籍的乃是五毒教开教教主,亦是结下圣蛊的人,她没能写完那本典籍就与世长辞了。”
南无衣脑子没能转过来,她看了眼顾枫,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随后她看向柳芷静,柳芷静却是一脸复杂的神情,想必她也不知道会看出这么大的麻烦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徐氏喂我吃那么多毒药我都能安然无事……”南无衣颤抖着喃喃自语,“那……生死蛊可有解法?”
老胡咧开一口白牙,“这老胡就不知道了,老胡也不是南疆人,跟五毒教也素无瓜葛,无法为姑娘提供解决之法。”
南无衣失落的低下头,顾枫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会有办法的,娘子别担心,为夫会想办法的。”
他反握住她的手,愈加用力,他看向老胡,“多谢老前辈,若不是老前辈,我们怕是现在还蒙在鼓里。”
老胡摆了摆手,拱拱手道:“公子言重了,老胡本就是医馆里的下人,为柳姑娘的好友办事也是分内之事,谈不上感谢。”
老胡离开之后,南无衣的身形摇摇晃晃,要不是顾枫一直扶着她,她早就跌在地上了。
“我阿娘……到底为什么要种蛊在我身体里?她又为什么会认识南疆的人?种这个蛊的目的何在?”南无衣恍惚间想起南夫人模糊的脸庞,对南依梧充满了母爱,她的眼神都是温柔的,温柔到即便南无衣这样心如坚冰的人都可被她融化。
她不相信南夫人会这样暗害亲女儿,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一定是这样!
顾枫也没有想到南无衣会摊上这样的事儿,他原本以为南家的确是像青面里记录的那样,世代功勋,荣耀无比。但现在看来,这其中的确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算顾枫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想到五毒教教主之死,他只觉得心惊肉跳。
因此他抱进了南无衣,希望自己的怀抱能够让她有安全感,“依梧,现在不用想太多,至少还没有明显的症状,既然这世间有这样的奇蛊,那一定也会有办法解决的。”
柳芷静也出言安慰道:“是啊,依梧,南疆可是个神奇的地方,无论是毒药还是救人的药都甩出中原百倍,再加上三爷的本事,找到解药指日可待呀。”
看着柳芷静和顾枫这样安慰自己,她吸了吸鼻子,原本要掉下来的眼泪也咽了回去,“我没什么可担心的,能跟夫君和阿静相识,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本不能活到现在,多亏了生死蛊才得以延续生命,没什么好怕的,你们别担心。”
她没有说出来,这条命本就是她捡来的,或者说,偷来的。
南依梧被害死了,活在这具躯壳里的是南无衣,她又怎么能告诉他们其实南依梧早就死了的事实呢?
想到此处,相较于生死蛊,欺骗顾枫和柳芷静的感觉让她更加难受。
将柳芷静安顿好之后,南无衣和顾枫回到了听枫阁。
她自回来之后就没什么话,不覆以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模样,她心事重重,深知迟早有一天要面对顾枫,要将她是南无衣的事情和盘托出,到时候顾枫将会如何呢?是憎恨她的欺瞒?还是怪罪她夺去了他妻子的性命?
只要想到自己即将失去他,她的心中就涌上无力感。
“乖乖,在想什么呢?”顾枫最近很喜欢称呼她为乖乖,在他的眼中她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存在,可爱到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心生欢喜。
南无衣摇了摇头,默默地洗了把脸缩进了床上。
顾枫更衣之后躺在她的身边,将她圈在怀里,“还在想生死蛊的事情呢?”
南无衣小声道:“没有。”
语毕,不等顾枫说什么,她转身,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骗你,跟你说了一个弥天大谎,你会怎么办?你会离开我吗?”
说谎?顾枫挑了挑眉,看着她略显不安的脸庞,笑道:“那娘子对为夫是真心的么?”
“真!真心的!天地可鉴!”南无衣立即道。
“这就够了。”顾枫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不过为夫还真不相信娘子能编出什么弥天大谎来,娘子对为夫说的最大的谎也不过是骗为夫吃甜食罢了。”
南无衣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柔,鼻子一酸,可她真的说了谎啊,“那夫君此前可有心爱的女子?”
顾枫实话实说,“没有,为夫的心里只有娘子一人,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南无衣抓了抓头发,觉得头疼,“可是你此前都对我不关心,不闻不问,还骂我,鼓动真姐儿来找我麻烦。”
“娘子若觉得不解气,明儿个为夫就将真姐儿给绑了发卖出去。”顾枫以为她还对从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南无衣连忙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突然开始对我这么好了,突然就将我放在心上了。”
“为夫悬崖勒马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个理由还不充足吗?”顾枫笑吟吟地看着她,昏暗暧昧的烛火将她的脸庞映得犹如天边晚霞一般温柔。
他刚说完,似是意识到什么,看着她颇显苦恼的面容,心下明了了,先是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又问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这明显是在为现世的身份而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