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对方不讲道理,她也不必留情面了,她更不打算名正言顺地离开行宫了。
“最后我送给太后娘娘一句话,为恶者,终会不得善终。”
语罢,南无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来人!给哀家拦住她!”太后怒喝一声。
数名宫女齐齐蜂拥而上,南无衣未曾回头看一眼,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那数名宫女便应声倒地疼得吱哇乱叫起来,她们的脚下散落的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石子。
太后脸色大变,“护驾护驾!”
随后数名千骑护卫从太和殿外冲进来组成阵形将太后护在最里面,南无衣已经离开,暗中伺机而动的影卫也没了踪迹。
南无衣出了太和殿,她犯了愁,她不认路啊,可现下随时都会有千骑护卫来抓自己,难不成真成了瓮中之鳖等着人来抓吗?风哥和宏哥虽说是江湖高手,可是再怎么着也不必如此惹人注意啊……
“这位姑娘可是迷路了?”南无衣的头顶传来戏谑的声音。
她怒而抬头,便看着她那位好夫君正好整以暇的站在太和殿屋顶上。
“还不带我离开!等着被切肉不成?”南无衣瞪他。
顾枫笑着跳下来,将南无衣打横抱起一跃而上,蹿出五六丈,不过片刻,他们便已出了宫城。
“为夫还在想娘子要玩到什么时候呢。”顾枫打趣道。
南无衣白他一眼,抚了抚自己衣裳上的灰尘,“你不也是跟着我来玩的么?有什么好说的,我本是想着那太后有多高明的手段呢,实际上脾气暴躁又莽撞,实在大失所望。”
“这一去行宫,娘子可有所收获?”顾枫问道。
听此,南无衣略一沉吟,将裙角最后一块灰尘拍干净,说道,“我此前从来都不知道南家那么招人恨,阿爹阿娘对太后那么好,太后却恨毒了他们,真真儿是叫我费解不已。”
顾枫将她眸中失魂落魄的神色尽收眼中,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傻姑娘,并不是你阿爹阿娘招人恨,而是南家的存在本就是树大招风,哪儿有什么恨不恨的,不过是权势弄人罢了。”
“听你这话,你早就知道?那……南家的没落……”南无衣抖了抖身子,眸中覆上一层雾意,“太后说的那话,我越想越不对劲,此番听你所说,我才半懂不懂。”
“此前为夫调查过,本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跟娘子说,娘子诸事缠身,此事必然会让娘子更加心力交瘁……”
“你快说!”南无衣已经急不可耐,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管这之后是如何残忍的现实,还是她无法想象的肮脏丑恶。
在成为南依梧的这段时日里,她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南家的一份子。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南家一脉早已在南无衣进入这具身体里时消亡殆尽了。她所能做的,就只有为南家报仇。
顾枫看她如此坚定的模样,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马车前,上车之后将那日跟云钟有的对话以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调查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南无衣。
南无衣一面听着,她的情绪起起伏伏,到最后只觉得满腔悲愤,在权利之下,就算是一个为国家出生入死的老将也抵不上谗臣的寥寥数语。
南无衣恨得咬牙切齿,“高崇君高崇君,崇明的君王?哈,他还真是自以为是。竟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号,简直有辱崇君这两个字!”
“娘子……”
不等顾枫说完,南无衣继续骂道:“别忘了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若非南家支持,他现如今也只能是白骨一堆!待到天下太平了,边陲安稳了,他便起了杀心要将南家人全数屠尽!这到底得是多恶毒的心思才能做得出来?什么狗屁南家大权在握,狗皇帝应当知道,只要他要兵权,我阿爹绝对会双手将兵符奉上绝无二话!是他自己多疑信不得别人,是他自己害怕自己这抢来的江山终有一日会被他人抢去,是他自己贪得无厌又想要骁勇善战的战士又想要如猫儿般听话的傀儡!”
南无衣气急,胸口憋闷着一口浊气,她紧紧攥着双拳,想要掀起小窗帘来透透气,嗓子眼却涌上一股腥甜味,还不等她触碰到小帘,便一口血吐了出来。
彼时顾枫坐在她的正对面,血刚好喷溅在他那胜似白雪的华服之上,顾枫的脸上立刻爬上惊惶之意,只见南无衣张了张嘴,神情恍惚,身子往前一栽便不省人事了,顾枫顾不得擦拭稳稳当当地将她接在怀中。
“去胡氏医馆!”顾枫嘶吼道。
南无衣躺在他的怀中,气息微弱,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血迹,顾枫的心疯狂地鼓动着。
马车疾行于杭城大道之上,方才顾枫那一嗓子,跟在马车后边的黑影以及风哥宏哥都已察觉到不对劲,三人率先去到医馆找柳芷静报备。
马车到之时,柳芷静和老胡早已等候多时了,云洛正在按照老胡的指示准备可能用得到的草药,见到南无衣被顾枫抱进医馆,一群人蜂拥而上,每一个都是脸色严肃至极,特别是顾枫。
老胡先给南无衣诊脉,随后探了探她的鼻息,翻开她的眼睑又看了一会儿,他那张时常带着憨厚笑意的老脸上此刻也笑容全无。
“老前辈,我家娘子如何了?”顾枫赶忙上前问道,他相信现代医学的力量,但在这穷乡僻壤破地方,只能将希望寄托早老胡的身上。
老胡对着顾枫拱了拱手,“尊夫人有生死蛊在身,这生死蛊从结蛊到发挥作用恰巧需要十五年的时间,因此在此之前尊夫人身体的底子早已被耗得一塌糊涂,毒物奈她不何,可若是旁的就难说了。现下尊夫人气急攻心,积郁于心,加之生死蛊傍身与寻常人脉象和经脉已是大为不同……”
“老前辈就说如何解决便是!”顾枫已是急不可耐。
“现下有两种办法,第一种便是让懂得蛊术的南疆之人取秘药来救治,不出三日方可痊愈。这第二种……”
“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