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衣得意地扬了扬头,剥了瓜子丢进嘴里,轻快道:“那是自然的,归根结底,此事还是顾枫闹出来的。若非他朝三暮四,我也不会如此烦躁。所以啊,本小姐打算除了回报老祖宗之外,连带着顾枫那份也做了。”
云洛有些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云洛都听小姐的,小姐让云洛干什么,云洛就干什么。”
翌日,南无衣继续早起贪黑地为铺子忙活,似是全然不将老祖宗和徐氏放在眼里,即便前一天得罪了他们,她也并没有来请罪,这叫一直盯着南雁阁动静的老祖宗好一阵难受。
南无衣没空管那些劳什子破事儿,现下她铺子才结束了试营业,虽说结果圆满,但还是有很多需要调整的地方。比如说铺子里严重人手不足,伙计只有两名姑娘,七天的试营业可将她们累得够呛,连掌柜都没能招上来,除了这件事之外,金银簪子首饰一类的小物品供不应求,竟比金楼卖的还要火爆,暂时没了库存,南无衣还要与打首饰的那些匠人们商议续货的事情。
最后便是那些焕颜膏美肤露之类的护肤品了,这本就是南无衣与好些个西域香料师共同研制出来的产品,所有产品的配方都是纯天然提取物,古代比现代有优势,那便是无论什么原料都是没有经过污染的,原生态的,但劣势便是,因为没有现代先进的仪器,有许多成分分子太大,皮肤无法吸收,在这一点上,南无衣正在竭尽全力去改进。
可总的来说,无论是首饰、小玩意还是护肤品,都取得了比想象中更好的成效。
而且她设计的衣裳更是叫那些贵女们爱不释手,纷纷都在询价,在得知聚香阁正式开业之后才开始售卖,她们可惜之中又带着期盼。
南无衣清点好库存后,便亲手将那些衣裳一件件挂上去,未免灰尘,她特意连夜画好了能防尘绸布的样式,让绣庄赶制出来。她还特意让匠人做了好些个挂衣服的木架,就像现代那样,能够让客人边走边看,最是方便不过。
做生意,讲究的是细心周到,若客户在店内体验极好,深觉服务周到,东西又好,自然就会有回头客来。在聚香阁买件衣服,南无衣送一件精美的防尘绸布,两个与衣裳相配的香囊,以及各种小饰物。
女人们最爱的就是生活中不经意的小惊喜。
南无衣将所有的衣服都挂好,又让两个伙计将铺子里打扫了一番,云洛帮着打扫,她一抬头,便瞧见柳芷静进来了,忙扬声喊道:“小姐,柳姑娘来了,今日还没诊脉呢。”
柳芷静探头探脑地进来了,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铺子里的装潢和摆设,还有台面上那些琳琅满目目不暇接的精巧首饰,更叫人惊叹的还有那些奇怪的木架子上架着的衣服,每一件都美不胜收。
这是柳芷静第一次来聚香阁,她往日都去顾府为南依梧号脉,今日改成了聚香阁,云洛说是她家小姐太忙,回府都快晚膳时间了,便就将诊脉的时间挪到了现在。
南无衣听到云洛的呼喊后,便从一堆首饰盒子里钻了出来,笑道:“来了来了,芷静你还是第一次来吧?现下还未开店,有些乱,你随意坐。云洛!将早上买的糕点奉上来,再沏一壶茶!”
“好!”云洛不知在哪个角落应着。
南无衣领着柳芷静上到二楼,柳芷静抚过扶栏——就连这扶栏都是经过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上头雕着美艳动人的女人们,穿着美不胜收的衣裳,时而在湖边嬉戏,时而在亭中品茶。每一个女人都神态不一,容光焕发,每一件衣裙都不是一个颜色款式,衬得女人们曼妙多姿如若下凡仙女。
上到二楼,布置仍旧华丽大气,所有的桌椅都是上好的木料制作,手柄处仍旧细细雕刻成了云朵花鸟等样式。
南北通透,外头便是曲江河,不远处的仙桥上行人纷纷络绎不绝,视野开阔,景色优美,时常可看见装潢华丽的画舫徐徐过来。
南无衣领着她坐到最好的位置,能将曲江河一带的优美景色饱览眼中,亲手为她斟茶:“你尝尝这茶,这是霖海香,是我那位二哥哥特意从霖海带回来的。我知道你喜欢喝茶,便都好好地留着给你呢。一会儿你走时都带上。”
柳芷静才稍稍回过神来,她笑得爽朗无比,眼馋似的盯着眼前这一杯茶:“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办起铺子来这么又派头。若说这铺子到我手上,我定然搞砸了去。瞧瞧这些个装潢装饰,真真儿叫人目不暇接,看一百遍都不腻烦。”
南无衣轻轻笑了笑,拿了一块枣糕抬手挡着嘴一口吞下去:“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我早不是了。芷静你是个聪明的,怎可能不知我这样卖力是为了什么?女人可不能靠着夫家,那样迟早要凉。”
“凉?”柳芷静这个字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但却回味了一下她的整句话,也估摸着明白了,便道:“依梧,也不一定所有男人都不靠谱。像我爹,直到死都不肯再娶续弦,任那些劳什子亲戚说什么,他愣是梗着脖子把医馆给了我。”
南无衣点头道:“是了,不过这样的人有几个?少之又少,只怪我自己运气不好罢了。”
柳芷静轻轻拍了拍南无衣的手以示安慰,随后将三指放在她的脉搏号脉,静了一会儿,似是在想什么,随后又扒拉着南无衣的脸看了个遍,拧着眉始终都不肯松开。
“每回诊完脉你都是如此表情,我问你如何,你又说不上来,你只说怪,想来今日也是这样吧?”南无衣觉得好笑,轻轻往她脑袋上点了点。
柳芷静不躲,由着她来,仍在想方才号脉的事情,轻声道:“的确奇怪,从焚香之后你的身体就没有任何毛病。但是也没有变的更好,最近想来是铺子的事儿需要操心,加之你自己心情不好忧思过度,身子也有些发虚,我开一副方子,你回去按时吃,一日早晚各两次,先吃五服,若有好转便继续吃。”
她说了一大通后又记起什么似的问道:“你那丫头可会煎药?”
“会的,此前我身子一直不好,坏的时候连床都下不了,便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吃药。”南无衣将云洛唤上来。
柳芷静一面写方子,一面道:“这副药主要是安神安眠,依梧忧思过度,心情不好,晚上睡眠也不大稳定。但她身子有怪症,我还未查明是因为什么,先用这方子叫她睡好觉,其余的,待我继续给依梧诊脉,再回医馆研究研究,或许能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