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红带着顾真真杀出血路,但她没办法在带着一个累赘的时候施展轻功,况且她为了突围已经负伤,伤口大大小小五六处,还汩汩地流着血,因此她只能躲躲藏藏地摸出去。
就在她快到门口时,三道人影冲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绿萤,紫衣和青玉。
她们见着伤痕累累的真红,立即上前来搀扶,四个人拖着顾真真迅速逃出了山寨。
不多时,追兵就来了。
“那些小山贼不足为惧,趁着距离尚远,咱们速速下山!”真红运功,又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来将伤口缠上,这才止了血。
三姐妹纷纷点头,东躲西藏地绕开追兵,待到下山时,已到寅时了,天空开始泛起灰白色。
真红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杭城方向赶,抓了个游医给顾真真看伤治病,确定再无大碍之后才将人放了。她们换上了侍女的衣裳,此前顾真真的一干随行都已被屠戮殆尽,因着顾真真被抓,她们也没来得及封锁消息,因此不出几天,有个官家小姐路上遇刺的消息便会传到京城去,她们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将顾真真送去杭城,真红再回京城复命。
接下来的事,怕是要劳动青面的大主子操心了。
真红觉得这趟差事办得极不完美,纵然她是大姐她是头头,心中也不免觉得气恼。她们四个是免不了罚了。
在路上走了几日,顾真真还是不见苏醒,真红便找了一家小客栈歇脚,再往北走十几里就是杭城了,现下她们需要调整计划一下。
“真红,这顾家小姐咱们也送到杭城了,只是路上那伙山贼实在讨厌,闹得鸡飞狗跳,也不知现在主子是否知道这件事了,想来你事先送了信,或许会少些惩罚吧。”绿萤想到帮里的惩罚制度,心里就不大舒服,她自小武功不是上佳,总是会被罚被骂。
真红点了点头:“那刀疤脸劫了我的鸽子,不过后来我又传了信,想来主子应该收到了。只是这次的事情本不该这样张扬,也不该闹得这么大,主子那边处理起来也会多费心费神。至于罚,是逃也逃不掉的了。”
青玉柔柔一笑,浑不在意似的,“我听阴府的奴才说,通天府风声正紧呢,咱们安插进去的人尽数都被拔除了,通天府现下是个什么状况咱们一概不知,况且那诡面阎罗究竟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儿竟敢惹了主子,竟要劳烦主子大人亲自出手去解决他一家老小,可真真儿是无上荣耀呢!话又说回来,红儿,你说山贼那档子事儿,会不会在通天府跟前惹眼呢?若真叫他注意了,怕是咱们在主子跟前儿也不止是一次罚那么简单了。”
真红没有说话,这件事,她心里没底,况且上头的事儿她也不敢妄加揣测,若要被那位知道了,脱一层皮是小事,怕是半条命都得折在刑府。
绿萤蔫蔫儿地,没有再开口,真红拍了拍她的头道:“别想那么多,咱们也是听吩咐行事,上头的事情自有上头的解决办法,犯不着咱们来操心。我上去了,小疯子一人在上头看着我不放心。”
青玉吃吃一笑:“红儿你那么担心作甚,阿紫只听我一人的话,我叫她看着人,她必然不会乱跑的。”
真红去了楼上,抬眼便瞧见房门大开,紫衣不知所踪,她赶紧跑了过去,可房内空无一人。
“绿萤!青玉!人不见了!”真红喊道。
二人为之一振,立即拔腿往外边跑去开始追踪。
真红心中恼怒不已,连带着数日的焦急,一并爆发出来。她一脚踹碎了桌子,一拳砸在窗户上。
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游医的话来——顾家小姐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娇弱,伤又这样多才迟迟未醒。
不!顾真真并非迟迟未醒,而是醒了,一直在装!
真红不相信顾真真能骗得过游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顾真真串通了游医来骗她们!
真红赶忙往绿萤和青玉走的方向赶去。
“那破郎中骗了我们!怕是郎中将小疯子引开了,顾真真这才能逃出去。”真红找到二人,将情况告知。
青玉气得直跺脚,“坏东西!我非得叫他试试我这刮骨刀的滋味!”
“顾真真身上的伤好了也跑不远,咱们分三头去追,小疯子不见我们必然会去杭城等着。咱们且先将人找到抓了再说!”真红迅速做出安排。
二人点头,立即分了三头去寻找。
——
此时此刻,京城内。
南无衣近几日来都被软禁在南雁阁,老祖宗更是亲自派了人来盯着,她就算想去掌玉轩看看顾枫也不成,只要她踏出门一步,那几个老妈子便拉长了脸来说教阻拦。不仅如此,苏七娘每日来汇报铺子情况都得掐着点来掐着点走,老祖宗给她规定了会客时间,绝对不能超出一炷香的时间。
这可将南无衣给气坏了。
老祖宗就是个蔫儿坏的,表面上看着有多和蔼可亲,背地里就有多坏多讨人厌。比起白雪公主的后妈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姐,你若想出去,咱们晚点出去就好,咱们可叫兰香在房里假装是你,那些婆子们总不会贸然闯进来的。”云洛见着南无衣这几日睡不好吃不香的,也是心疼。
南无衣摇了摇头:“我出去作甚?我也不想出去,主要还是有些在意顾枫的身子罢了。我这几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得他不痛快了。我又气又急,可又不能见着他,更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想问也没法问。”
云洛歪头想了想,“兴许不是小姐你的错呢?我见着三爷寻常日子里也挺喜怒无常的,上回咱们南雁阁要新来一批侍女,都给他气得半死。掌玉轩倒也不是全无消息,前几日咱们从掌玉轩回来之后,第二天早上我便听见几个路过的侍女说三爷醒了,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他自己脾气古怪,可赖不着小姐你啊。”
“是吧,我也觉得他奇奇怪怪的,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又很好,坏的时候又很吓人,你且想想看,我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见了他还得伏低做小夹着尾巴走生怕惹得他不痛快,真是憋屈。但我那日看他吐血,也是很严重的样子,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真是个大麻烦。”南无衣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好了小姐,您就别嘴硬了,今晚咱就去掌玉轩。”云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