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朗基努斯，堪称沈天从戎多年，遇见的最为……平和的死对头了。
沈天满头困惑地检查完整间屋子，确认了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一台监视器后，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并对着好奇地打量着他的郝帅拧起了眉头。
——这个地方已经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了，可是为什么沈天感觉还是很别扭？
就算沈天知道这种异样的感觉来自于约瑟夫-朗基努斯的不正常亲切，但是如果猜想一下……约瑟夫需要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调查HIVI-66号里发生的事情，那么这种亲切也就有理由了。
但不对啊。
这不对啊。
沈天眉头拧在了一起，对着郝帅招了招手，二人背着在一旁努力用上牙堂品尝冰淇淋味道的艾尔（实际上他失去了真正的舌头，根本尝不出来什么东西）后，就拐进了一个算得上角落的地方窃窃私语。
只见沈天开门见山道：“我不懂了，我总觉得这不太对劲，为什么我们遇见的敌人这么亲切？”
“你是孤岛儿童吗，有人对你稍微好一点就感觉浑身不对劲，你干嘛把世界看的这么充满恶意？”郝帅一本正经地说道。“客观点，我们只是还有利用价值，毕竟你看这个约瑟夫可能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他可能暂时还没有对付我们的好方式。”
“我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把这家伙敲掉。”沈天闻言，口气渐渐嚣张。“你看你说的这么有道理，那我直接一顿莽把他干掉，然后去HIVI-66号调查陈默交给我们的事，这不是更好吗？”
“说的有道理啊，你的玩笑越来越有水准了，你要是想这么干用得着绑个艾尔在身边当人质吗？”郝帅流畅地接话，一顿操作就反讽了回去。“你看看你这个胆子，越来越大了，真调皮，再过一会你就是个瞎子了，你还想干什么，假如给你三天光明吗？”
“是的，团队主力输出不是你军医大人吗？”沈天眨了眨眼睛，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你可是唯一一个在战场上被法律保护的输出选手啊，你对自己的被动天赋就一点都没有自觉吗？”
“是的，没有。”郝帅扬手就对着沈天的脑袋落了一个手刀。“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明天要在这个屋子里带一早上？要是那家伙起疑心了怎么办？我可是很菜的，你不要小看我啊。”
“握着艾尔-道格拉斯别放手，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证据，但是我怀疑他们想要通过艾尔-道格拉斯的成功来完成自己的永生。”
在这么一瞬间，沈天的形象骤然开始在郝帅的心中向着神棍无限靠近了，而郝帅对此的反应也很正常，他凝视着沈天足足有十秒的时间，才缓缓开口：“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天‘啪’的一声一拍额头，从这一刻开始觉得自己爱上了善解人意的天才，他很专心地搜罗着脑子里为数不多的形容词，一边缓缓地解释道：
“我也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做的，但是他们的确做到了——尼尔-道格拉斯已经死在了摩加迪沙，现在来看的话，他的身体被救活了过来，但是从这具身体中苏醒的人却是艾尔-道格拉斯。”
“……啥？”
“是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沈天表情凝重地说道：“那个尼尔，他生前对艾尔的执念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如果他们可以利用类似于人格分裂这种手段让受害者生前执念最深的人格复苏，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完成‘不死’？”
很好，如果说沈天说的是真的得话……那这的确是值得严肃对待的问题。郝帅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看向了不远处捧着冰淇淋‘吃’的毫无自觉感的艾尔，皱了皱眉头：“我没听说过这种技术，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去解释这个技术呢？临床现象的确有过案例，但这种是完全随机的，不能指定啊？”
“对，这就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所以我没有贸然行动，如果这项技术成熟了，我们要留约瑟夫一命去问，如果这项技术没有成熟，我们也要留约瑟夫一命去找到技术的根源然后彻底地摧毁它。”
说到这里，沈天口气略带了几分沉重感与使命感：“这个约瑟夫-朗基努斯和他的研究不对劲，虽然我现在说的事情听上去都非常的匪夷所思，但是你听说过被从母体内强行剖出来的婴儿在一夜之间突破了最好的骇客的网络防线，并直捣龙巢去讽刺被人的事情么？”
郝帅闻言，配合地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沈天说到这里也苦恼地揉了揉后脑勺，他又一次意识到了没有信息支援的棘手感：“这简直是灵异事件了好吗？？”
“那……所以这个艾尔是很重要的，只要我白天控制了艾尔，约瑟夫就不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对吧？”
“对，千万别放手，遇到危险你先跑，别管我，我自己搞的定。”
“……好。”
郝帅get了约瑟夫的诡异之后，立刻就上了自保优先的状态：本身医疗兵种在猎鹰小队里就是珍奇品，加上沈天与天才还有陈默都了解医疗兵种的重要性，所以郝帅是根本没有体验过身处真正的一线是什么样的感觉的——很好，他现在不得不体验了，还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
沈天有点对不住郝帅，但是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沈天又一次握住了郝帅的手，语重心长地宛如一个老妈子：“请一定要把艾尔当成一个急救药随身携带，甚至包括你上厕所也建议一起带过去。”
“这听起来有点变态，我能拒绝吗？”
“你不能。”
于是乎，当晚的郝帅是和艾尔一起睡的——他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噩梦的源头可能是艾尔那张酷似峡谷杀人狂的脸：都怪约瑟夫那令人头大的审美力，否则尼尔的颜值在经常与血赤糊拉的人为伍的郝帅眼中还算中上层呢。
——总而言之，前军医现总裁兼凑热闹的郝帅感觉有点不太好，但还不能让艾尔单独去睡：毕竟谁知道约瑟夫会不会做是什么小动作？
是的，虽然艾尔没有任何感觉，但是郝帅与艾尔睡觉的体位是优先考虑谋杀的位置：只要有风吹草动，郝帅可以比任何人都快地扼住艾尔的咽喉，并以他的性命做要挟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郝帅觉得这件事挺不道德，沈天也是，但这是必须的。
奇怪的是，这是个安宁的夜。
隔天一早，沈天便失去了他的光明，而郝帅则带着艾尔出去如厕：按照沈天的话说，艾尔是一个武器，如果郝帅遇见了什么威胁，请用艾尔威胁七宗罪来换取逃离的机会。
关键时刻请不要管沈天的安全，对于郝帅来说，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因为郝帅根本不具备拯救他人的身体条件与作战技巧——保护好自己，就是对别人最大的帮助。
虽然郝帅觉得这话挺气人的，但是真的一点毛病没有。
但郝帅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带着艾尔出去找厕所的时候，他一路上都有气鼓鼓的，直到他转角遇到爱……转角遇到约瑟夫-朗基努斯。
对方靠着墙双手环胸地闭目假寐，似乎就是在等人一样，介于这个生物制药厂内没有其他人，这让郝帅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针对了——对方可是在这条路上等他，看他站立的姿势，郝帅立刻判断出他至少站在这里等了半小时了。
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对方有如此的耐心在这条路上等半小时之久？
郝帅是没有胆子问的，他只是抓紧了艾尔的手，准备一有异动就听沈天的话，以艾尔的命做威胁，自己先逃离这里。
而约瑟夫呢？他等了四十多分钟了，这是一条通往厕所的必经之路，他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只能用了笨方式——谢天谢地，终于等来了一个上厕所的。
约瑟夫睁开了眼睛，顺便还得打了一个哈欠，对着郝帅招呼了一声：“早上好，别那么紧张，把我的艾尔碰坏了的话，我的麻烦就大了——所以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什么，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吗？”郝帅感慨了一声。“虽然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坏人，但我们的立场已经很清晰了好噶，所以不要做出什么吓唬我的事情，我可是很胆小的。”
“……哇哦。”约瑟夫发出了一声实诚的感慨，他盯着面前坦然承认自己胆小的男人，思索片刻，最终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回复语：“那只是立场问题，我又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立场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好吗？”约瑟夫越温柔，郝帅感觉自己就越危险，他甚至已经握紧了一旁迷茫不知所措的艾尔，对着约瑟夫略带威胁性地说道：
“请不要欺负我一个医生，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急救人员，很菜的，我和一线战场是有缘无分的，爱护一下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