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沈天做了决定并付出行动,那么他就会死,毫无疑问。”
约瑟夫说着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那片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就轻笑起来。“如果沈天在查清哈德森惨案后还活着,他也可能不再是他了。一个人如果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就算他的身体还在喘息,那也不再是他了。”
“就像拥有艾尔灵魂的尼尔-道格拉斯的身体,拥有尼尔-道格拉斯身体的肯-安德鲁一样?”郝帅立刻举一反三,他渐渐感觉这件事……是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情。
“是的,正是如此,一个人思念最深的故人会通过主人格的衰亡而重临人间,我们只是做到了精准地分裂人格而已。”约瑟夫轻笑了起来。“一切都是为了末日在做准备,老爹喜欢留后手,而他也下了很大的赌注,将我们的后手拿出来抄你们的家。”
郝帅听着约瑟夫的独白,纵然他没有听懂太多,不过也在心中打着算盘来分析目前的局面——郝帅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沈天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那些都是后悔,如今的郝帅在内心罗列了目前他所知道的线索:七宗罪想要杀死沈天,他们在索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失败了一次,如今他们将他引到这个地方,为他的队长下了双重圈套。
第一:想要将沈天与他的身体一同杀死的肯-安德鲁带着他的英雄忒休斯来到了此地。
第二:想要将沈天这个人格摧毁的约瑟夫也常驻在此。
所以,无论是约瑟夫-朗基努斯或是肯-安德鲁取得了胜利,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天的消亡。
更有趣的是,肯-安德鲁与约瑟夫-朗基努斯之间并不互相待见,他们之间是一种竞技的关系,因此也不会出现什么‘半路放弃’的可能,他们一定会达成目标,就算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成功都意味着对方的死亡。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谁取得了胜利又或是谁死在了竞技中,结果都是……沈天的死亡。
“所以,沈天的死是在所难免了?”
郝帅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开始感到头疼,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么?他是否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与约瑟夫一同前往这个地方呢?如果他没有统一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似乎看穿了郝帅的思想,约瑟夫反倒是安慰道:“和你没什么关系,我老爹他总是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偶然都是命运的必然,你的所作所为都会有因有果,一个行为不存在绝对的坏,可也没有绝对的好,你的这种行为虽然方便我去完成计划,但也一定有什么我们都没有发现的好处,潜伏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回报你的行为。”
“……”
郝帅听不懂,郝帅只能听懂约瑟夫这是在用一种看似非常有道理、实则没什么道理的方式来安慰自己,但是他实在听不懂,所以这个安慰约等于无。
挺对不起约瑟夫叨叨这么多的。
但是郝帅真的听不懂。
仿佛看穿了郝帅的思想,约瑟夫轻轻地又说道:“不过看起来你应该对此并不擅长,实际上我挺喜欢你这样的家伙的——介于帮助我找到杀死肯的理由的沈天是你的同伴,我想我应该对你好一点。”
“我觉得吧。”郝帅有些干巴巴的说道。“你们之间的成员内斗就不要扯上别人了,这样祸害人没什么意思的,不如你将我放到沈天存在的地方让我们聚在一起,随后咱们各凭本事正面对肛不行吗?”
“我答应过沈天会让你安全的,除非你自己找到路,否则我不会提供路给你,根据你的能力,估计是有去无回,我不能对不起沈天。”约瑟夫强调道。“我曾经想要将一切都告诉沈天,但……有人阻止了我,郝帅,你要相信,你们最终要面对的‘暴怒’并非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什么意思?”
“老爹正在为世界末日做准备,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末日的时候,人人才是平等的,物种应该遵照本能行事,而不是在起点就被分出三六九等。”
说到这里,约瑟夫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我不认同这点,一切的善恶都是有前因后果的,如果一定要每个人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那么前人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了?这会引起很多的问题,或许他会让我们这群在臭水沟里的人获得更多的机会,但对于那些……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就是灾难。”
“这……”三观怎么意外的正?你真的是七宗罪这个邪恶组织的一个小头目么?郝帅哑口无言,他甚至有点明白为什么约瑟夫-朗基努斯是光杆司令的原因了:能力出众,但三观正的与大家格格不入。
不管郝帅在想什么,约瑟夫都在向他传递自己的观点:“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做不到反抗,我体内有一个东西在阻止我,如果我做的很过分,那么他就会替代我……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有危险,我不想这样——所以我要同你说清这点,我会警告你,但最终的东西你一定要靠自己发现。”
“……说,说什么??”
郝帅闻言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约瑟夫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要触及自己的盲区了。
“末日,你要为末日做……谁?”
约瑟夫这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突然闭上了嘴巴,几乎就是在顷刻间坐直了身体,扭头看向了遥远的海平线——似乎哪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啥??”
郝帅也跟着坐了起来,并眺望远方:他看不见除了海平面以外的任何东西,但看的时间久了,却也产生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熟人要来了一样。
“你的朋友来了。”突兀的,约瑟夫如是说道。“天才,是这个名字吧?他要来了。”
“……哈??”
郝帅闻言一惊,他立刻聚精会神地凝视远方——海平面在此刻似乎被一柄无形的刀给一分为二了,其中走过来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天才。
也是……背叛了猎鹰小队的前突击手、国际一流间谍天才。
“哟。”
天才轻巧地对着约瑟夫与目瞪口呆的郝帅扬了扬手打了个招呼,并来到了他们的身边,顺手还顺走了一杯椰汁嗦了一口。“在海边晒太阳,悠闲啊我的大军医。”
而郝帅呢?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天才,心情是五味陈杂的,他一边想要因天才的背叛而愤怒,一边有想要为这杀机四伏的敌对阵营看见自己人而倍感温暖。
郝帅被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情包围着,看着天才凭空变出了一张躺椅,坐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约瑟夫-朗基努斯,他看着面前一副准备聊天的天才,警惕地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我问缄默要了圣坛装置,然后又联系了普鲁托-阿德里安帮我找到了一些链接的资料,在希拉-安杰罗斯的帮助下完成了准备工作,现在的我躺在遥远的某个无名的群岛内的培养皿中,熟睡的像是一个乖宝宝。”
天才嬉笑着说道。“如何?我算是半个监督,你们把我家的沈天折腾成什么样了?”
“肯-安德鲁在处理他,你真的想要听进度,在郝帅的面前?”约瑟夫说如是说道,同时还看了一眼身旁的郝帅:似乎比起天才,他才是更在乎郝帅的心里的那个‘朋友’。
“哦……哦,我的大军医。”
天才像是后知后觉一样凑近了他的老战友郝帅,歪了歪头,甚至还眨了眨眼睛故作姿态。“你们照我说的做了,也照陈默说的做了,那么现在应该是深陷泥潭,寸步难行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对不起,这虽然很难,但这是必要的。”
“……什么?”
“对不起。”
天才突然而来的道歉让郝帅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这个军医在天才诚恳的歉意中缓缓瞪大了眼睛,随即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了天才的衣领,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们……是你动了陈默的资料库,是你引我们到了这个地方,是你想要沈天在肯-安德鲁与约瑟夫-朗基努斯的双重追杀中死去的,对不对!!是你啊!!!”
天才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渐渐崩溃的军医与曾经的队友,随着郝帅的咆哮,天才脸上的淡漠表情也越发明显,只见他伸手在郝帅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郝帅便感觉自己如堕冰窟。
“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清楚沈天的能力。”
在郝帅完全陷入冰窟之中前,他看着天才那张冷漠的脸,听见了这段话:“你只是一个总裁与军医,一个后勤人员,你不清楚作战人员的能力,就不要对我的计划指手画脚。”
“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胜利,牺牲是无法避免的,为了任务的胜利,人性是可以被出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