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七宗罪是否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这些约瑟夫都不在乎，作为新生不过几年的他，所做的这些也不过是受到灵魂深处那个潜在的声音催促。
而在约瑟夫-朗基努斯本身看来，他眼前的这些不过都是幻觉，不过都是一场大梦而已，人们降生到这个世界上，遵从着生灵万物想要生存的潜意识，来到这个世界、这个看起来足够真实的世界走上一遭。
也就仅此而已了。
所以就算是幻觉，只要是做的足够逼真，那么它对于大脑中的反射神经来说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就算意志如何坚定，任何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从中整理出绝对的理智去应对这个，除非他已不再是人。
没有人比重生过一次的约瑟夫更加清楚这个了，但是奇怪的是，在沈天感觉一切都在堕落的时候，约瑟夫却感觉到了一股谜一样的寒意——这股寒意来自于这栋房间本身、这栋破败的不成样子的宅邸之中，存在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而这也是他抱着必死之心前来的原因：他不能确定能完全保护沈天直到他破解完‘哈德森惨案’为止，如果缄默派来的人提前将沈天送终，那么剩下的事情，就要由他来完成。
在这个小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就算约瑟夫身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他在流传出去了——这会阻碍七宗罪未来的发展，甚至会让更多的组织注意到七宗罪。
在‘末日’来临之前，缄默不喜欢这样的发展，为了缄默好的约瑟夫也是。
在那之下，约瑟夫对于现在的状态也是很微妙的：他即不是绝对的有神论者，但也绝对不是无神论者，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几乎脱离了现实，他没有办法很好地去拒绝相信‘鬼神’的存在。
想想看，失去了自己曾经的过往，在刚刚苏醒的时候就遇见了那个可能会引导他一生的男人缄默，随即自己成为了暴怒的约瑟夫-朗基努斯，这正常吗？
真的会有人生来就明白自己的使命，并为之饯行一生而不产生疑惑的吗？可能有，但绝对不是约瑟夫此人。
所以约瑟夫-朗基努斯的理智告诉他这绝非常态，但是他脑海深处偏偏有一个固执的想法，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约瑟夫要帮扶缄默完成他的心愿。
……就算，就算那个心愿最终会导致极恶的后果，那也是缄默的决定，而他呢？他约瑟夫只需要帮助缄默完成这个就可以了。
这很奇怪。
但是约瑟夫-朗基努斯偏偏对此坚信不疑，甚至愿意为止付出生命，无论约瑟夫的理智觉得缄默的行为有多么的疯狂，但是在他的意识深处、似乎有着另外一个自己，有着一票执行权，不断地干扰者约瑟夫的行为，让一切都向着为缄默殉道而发展。
所以约瑟夫-朗基努斯实际上一直生活在被割裂的痛苦中的，而死亡这对于重新苏醒过来的约瑟夫来说，也许才是唯一一种结束他这乱七八糟的一生的捷径吧？
想到这里，约瑟夫决定向沈天坦白更多：因为他不清楚此番分别后，究竟还会不会再见了——他虽然决定在恰当的时候杀死沈天，但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战胜沈天。
可如果、如果沈天杀死了自己，活着离开了这里，那么自己的死……也一定要有一定的价值。
这也是沈天给予约瑟夫的勇气，平生仅有的、约瑟夫违背了自己内心的呐喊，他看向了面前的男人，缓缓开口道：
“对了，你知道一即全么？沈天。”
“我对神话没什么兴趣。”毫不意外的，仍在失重的‘幻觉’中饱受折磨的沈天一口回绝了约瑟夫的话题，并不准备继续谈下去。
如果是一般的时候，与沈天实际上是同一种人的约瑟夫听到这话也就闭上嘴了，不过此时并非常态，所以约瑟夫执着地说了下去——他必须传递这条消息，趁他还没有被彻底阻止之前：
“我再说维度的问题，像是那些我们能听见，却感受不到的——比如音频，又比如鬼魂。还有那些我们能感受到，却看不见也摸不到的东西……那些在震动的频率上与我们不一致的存在，我们已经不能再用感官去察觉它们了。”
……
这听起来像是在说关键词？
沈天闻言，只能将自己从对抗失重的不适中转移了注意力，重新接上了话——不过说实在的，这种幻觉持续的太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止？难道约瑟夫要和自己一样遭这个罪吗？它们又不是进入什么秘密的会社，要经历一番非人的折磨才行？
还是说他们的确是在进入另一个维度？
拜托，这又不是什么魔幻剧场，别太神秘了好吗？直接一点不行吗？
沈天揉了揉眉心，在吐槽的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回道：“哦，所以这就是你们在弄在搞的玩意，和我的神经毒素有关系么？你又是通过什么与我的神经处于同样的频率之内？通过药剂还是特殊的器材？”
“不，我再说永生。”
话音落地，沈天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似乎是被这句话给冲击到了——不过很快地，他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啊哈，标准的反派宣言，你们为什么要搞永生或者什么从‘地狱’弄来的血腥又恶心的玩意？这是什么优良传统么？”
短暂的沉默可能是为了更好的措辞，只听沈天冷笑一声，就毫不夸张地去讽刺约瑟夫的所说的事情。
毕竟沈天算不上有神论者，在战场上，卓越的士兵只相信自己的身体与不断变化的战场局面，而不是依靠那些玄而又玄的理论，要是谁都能说句哈雷路亚就能躲过RPG的轰炸，那十字军是不是要第一个下岗了？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那些什么诡异的神鬼邪魔，也轮不到他沈天去了解，毕竟他是特殊作战部门的特种战士，又不是什么超自然理论的看门狗。
沈天不信那些，他也没接触过那些玩意，至少在沈天的历史中，他没有接触过，不过看这个架势，没准也快了。
且不管沈天怎么看，约瑟夫是听得感觉挺堵心的，毕竟他在掏心掏肺，而他掏心掏肺的对象则当成了儿童故事听，还讽刺他。
约瑟夫总觉得自己有点受伤：
“不，我在同你解释一的法则……我们生活在第三维度里，我们的身体与这种频率相协调，所以我们可以看见并触摸到，而在我们死后，我们将留下物理的身躯，在另一个维度里进行永久的旅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随着这个诚实的过头的敌对将领的诉说，沈天似乎感觉约瑟夫距离自己更近了一些，虽然他还在叨叨，但沈天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如果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情感上的共鸣’来召回灵魂重新附体，那么我们就可以完成‘不死’，或‘永生’。”
……
……
……听起来好像还真像是有理有据的扯淡哦，难道自己之前的瞎猜真的要成真了？这也太可怕了点吧？
听着约瑟夫亲口说出这些，沈天有点慌了：“嗯……这听起来挺科学的，现在科技已经发达到把玄幻小说里的魔法变成现实的地步了吗？”
沈天努力保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来掩盖自己的慌张——他是不相信的！除非让他亲身经历一番，或是让他亲眼看见——艾尔那个不算，那只是一个简单的人格分裂。
人的精神是多变的，这点沈天不否定，但去控制这个？还是这么高端的操作？沈天只相信他们的结果是生产出一批又一批令人毛骨悚然的畸形人。
没准他们还弄不清自己是谁……等等，弄不清自己是谁？这不就是……约瑟夫-朗基努斯自己么？
沈天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也有着同样的问题，毕竟沈天强迫自己相信自己的失忆是来自于电流的作用，而这是必须的一环，他不是被人刻意变成这样的。
他一定不是刻意被人搞成这德行的，一定。
沈天熟练地自我暗示完毕后就重拾了自信，而约瑟夫回答的时间也掐得刚刚好——同样，也很巧妙，他说道：“这项技术在几千年前便已经成型，不过在二十世纪后才开始流传出来，我们只是一群过去的拾遗者，并不断将曾经的概念优化，最终将它们完美地呈现在面前，仅此而已。”
“哦，把自己的东西加上点历史色彩，就好像这能让你们糟糕的点子变的更有味道一样……好吧，实际上这的确会更又‘味道’了。”沈天吐了吐舌头，但他还来不及讽刺下一句，眼前便突然一花——
约瑟夫-朗基努斯站在了他的面前，但却不是沈天所认识的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斯文读书人，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女人……一个非常、非常漂亮且有韵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