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这几日装鹌鹑的姿态特算是在此有了一个终结。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掉,再倒一杯,再喝掉,方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今日去哪里了?”千景头也不转,看着茶杯里面漂浮的茶叶末子道。
白日里在那怪人面前受到的委屈,以及千景这几日板着脸训斥我的委屈在这一刻一同爆发,我冷哼一声道:“千景,不,神王大人,莫不是您还以为,我们现在是在昆仑山呢?”所以,我才对你言听计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千景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放下茶杯,脸色难看的厉害,看着我的目光里,闪过一抹沉痛和黯然。
我讥讽地笑了笑道:“千景,说白了我不欠你什么,就算欠,那也是欠三界众生一个太平,而你,欠我的。”
千景手上青筋暴起,面容却愈发平静。
“凌汐,如果……”话说到一半,他忽地止住了,迅速起身离开,动作之大,险些将桌子掀翻。
待他沉着脸出门后,方才他放在桌上的青瓷茶杯化作粉末,,混着半杯茶吹,在桌上乱七八糟的弄作一团。
这夜,千景出了门,便再也没有回来,而我,也落得清闲。
拿出信纸,问了问谢景卿今日幽城情况。
谢景卿那厮也不晓得在做什么,好半晌才回的我信,他在信中含糊其辞,并不像前几日那般同我将幽城之事说得清楚。
我想着他大约是因着京城一摊子事和幽城的事情太忙才这般的,他的为人处事我一向放心,便也不再多心。
现如今让我忧心的却是那红衣男子。
我在脑子里将所所认识的的用的人搜索一番,却发现,始终是不多,现如今,更是寥寥无几。
万般无奈之下,便选择了向魔尊未邪询问此事了。
那炎心魔为祸三界,却将事情嫁祸于魔尊,未邪,想必他也是恼火得很,我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他都与我是同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再怎么样也是翻不了盘的。
是以便放心的同他打听。
施了个法术,终于见着了在中元宫里喝的醉生梦死的未邪。
未邪见是我,托着那根本就捋不直的舌头同我东一句西一句瞎扯。
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到正题。”未邪,不晓得你认识不认识一个人?”
“什么人?这天地间,只要是个叫得上名号的,还没有我魔尊未邪不认识的。”
我心里暗搓搓的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此人银发,朱红衣裳,一双眼珠子也是红得发亮。”
“哈哈哈……这岂不是玄离那老怪物。”
未邪继续往嘴里灌了一壶酒后,舌头更为僵硬,断断续续的说了写话。
“玄离这老怪物,也是个奇怪之极的,最是不屑昆仑山上的神仙,是以如果遇到昆仑山上的神仙,定是要挖苦风讽刺一番的。只是颇为奇怪的是此人同凤帝扶桑乃挚交,数万年前凤帝扶桑羽化,他便逐渐退隐三界,后父亲洛禾将凤族囚于大泽后,他便彻底失了踪迹。到如今,他也是不曾见过。
联想到他今日在城外说的那些话,以及未邪的形容,我几乎百分之百肯定,那红衣人,便是冥王玄离。
藏书阁的史册上倒是提了他几句,传说此人骁勇善战,当初天地初开,冥界便是他所平定,后来便顺势而为做了这冥王。
谁会想到,消失了数万年游离余三界之外的冥王玄离,原是隐匿在大泽中。
待我回过神来时,未邪已经喝得烂醉,抱着酒坛子睡着了。
“凌汐!”耳边有人轻轻叫我。
“别吵我!”昨晚睡得晚,到现在我还困得很呢。
“凌汐!”,依旧阴魂不散。
我猛地睁开眼,见枕边站着未邪,不由吓了一大跳。
“未邪,怎的是你?你怎的也来了这里?”未邪看起来也是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凌汐,你这是在什么鬼地方?”未邪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将我在大泽一事告诉他,毕竟事关乾坤珠,我不得不小心。
“最近一个朋友家有些事情,便在他家耽搁了一段时间。”
“你这朋友设结界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别说我本来想着见见你的,结果硬是被这结界挡了移魂术。”
我心里暗呼一声好。但是瞧着站在我面前活生生的未邪,尖叫一声,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谁?
未邪嗤笑几声:“堂堂凤主竟胆小成这个样子,你现在看到的,仅仅是我的一个幻象罢了。”
我拍了拍胸口,还好只是幻象。要是被他知晓我在大泽,也是不大好的。
“对了,你昨夜是不是问过我什么?我喝酒喝晕了,不大记得了。”
“昨夜啊……昨夜……对了,昨夜我是问过你来着,问你炎心魔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未邪神色有些古怪地点头。
夜深人静时,我偷偷摸到方子修房间里。
方子修睡得鼾声震天,我怕被人听见声音,捏着嗓子叫他好几次,都不曾醒来。
无奈之下,推他一把,却不料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气急之下,便捏住了他的鼻子。
“鬼啊!”方子修一嗓子,瞬间周围寂静,我彻底呆愣在原地。
“是我,你瞎叫唤什么?”我捂住他半张的嘴,敲了敲他的额头。“凤……主!”方子修迷糊着一双眼睛,迷迷糊糊道。
“凤什么主!”我使劲儿敲了敲他的脑袋,他才转为清醒。
“我过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下我们明天去哪里玩?”
“明天?”方子修很是意外,他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咳咳,你还记得我们初来大泽那日,经过的那个祭台吗?听说那个祭台附近有家糕点铺子里的糕点很是美味。”经过这几日观察,在这周围我都不曾找到梦里的那个地方,我几乎怀疑那仅仅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了,若说唯一还抱着希望的,便是祭台了。
“凤主如何知晓?”方子修有些不知所以。
“昨日在街上听来的。”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他倒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