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却又展开了眉头,轻哼一声:“如此也正好。”
我不知道他说的正好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总是放心不少。
千景看了未邪一眼,到底是不曾说话,复又转过头看着乌河的水,倒是未邪,对千景此番来魔界禁地好奇的很,想问却又不好意思问,最终也只是和梨木挤眉弄眼。
我轻咳了一声,梨木才依依不舍得收回了眼神。
便在此时,千景道:“既然魔尊无事,对魔界之事胸有成竹,那我等便先行离开一步。”
我诧异地看了千景一眼,他依旧是保持着方才面无表情的模样,我随即转念想到炎心魔真正的目的是昆仑山,便有些懂他此时为何会这样说了。
只是,恐怕我不能同他一起离开了。
千景起身许久,不见我跟上来,回头轻声道:“凌汐,还不走?”
我以为此时我坐在原地,他已经懂了我的意思,不曾想他开口,一时间,心里泛上些许尴尬,但是见他坚持,不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不罢休的执着样子,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道:“神王大神还是先走吧,我在此处还有一些旁的事情。”
“是么?”轻轻地一声反问被风带进我的耳朵,我心神一震。
恍然间转头看他,只见他微微扬起了头的侧脸。
“你不后悔么?”千景走后,未邪戏谑。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如是说。
我与千景之间,至死都是隔着杀父之仇,与其相见纠缠不清,倒不如现在的两不相见好,至少,再不能替父亲报仇的情况下,我心里的负疚能少一些。
未邪笑着摇了摇头,我问他笑什么,他却只字不提。
我不知道未邪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但是在如此要紧的时候,未邪在乌河之谷一待就是七天,我心里着实有些着急,便是连着梨木,也都是整个人焦灼不安。
第八天,梨木终于按捺不住,跑来扯着我的袖子道“凤主,您说他这是在等什么呀?”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他自己的打算?”梨木提高了声音,随即却又鬼鬼祟祟地觑了未邪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他有什么打算?”
如今,我是连瞪都懒得了。
得不到答案的梨木,又一个劲儿往未邪身侧凑。
到底是魔尊,未邪即便是身处乌河之谷,对右护法可能的行径也是了如指掌。
是以党当魔界右护法带着一众人马来势汹汹的与未邪对峙时,未邪轻笑着漫不经心的说:“你终于是来了,我在此处,等你许久了。”
直至这一刻,我才几乎可以确定,未邪在此处等待着什么。
“未邪,我魔界众人一心,欲同你共成一番大事业,未料你堂堂魔尊,竟是个胆小如鼠的,害我魔族众人屈居一隅数十万年,你有何脸面再任我魔族之尊?”右护法一手指着未邪,义愤填膺,但是看到未邪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一时间指着未邪的手有些发抖,这让我非常好奇。
“快,还不将这个魔界的叛徒给我抓起来。”右护法颤抖着指挥着一众魔兵。
魔兵刹那间蜂拥涌向未邪。
平日里再是淡泊不过的一双眼眸此刻却是怒火喷薄而出,即便是我同梨木,也是有些惧怕此时的未邪。
忽的想起了三界一些关于魔尊未邪的传说,传说他统一了四分五裂的魔界,一雷霆手段平息了魔界此起彼伏的征战,还传说他置身三界之外,鲜少理会魔族事务……
“你很好。”未邪单单是这么一句话,就已经令周围的魔兵退避三舍。
“既然如此,不留你们也罢。”
话毕,只见未邪袍袖随风而动,顷刻间,方才还密密麻麻的魔兵已然化为齑粉。
右护法呆愣在原地,未曾想到未邪却是看也不曾看他以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就这样放过了?”
未邪回头看他一眼道:”先留着,尚且有用。”
梨木撇了撇嘴,对未邪这般做法很是不认同。
“如今的魔界怕是已经……”剩下的话我没有说,但是未邪也知晓我的意思。
未邪沉思半晌道:“凤主,有一件事还需你帮忙。”未邪鲜少这般用正常的语气说话,一时间我有些不大适应。
“何事?”
“还请凤主让左护法来此处寻我。”未邪如是说。
“好!”我爽快的答应了未邪。
离开的时候梨木有些为难,不晓得是跟我走还是留在未邪这里,我见她这副愁苦的模样,便做主让她留下来了,未邪虽然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拒绝。
沿着来时的路,跌跌撞撞许久,终于走出这乌河之谷。
果然不出我所料,乌河之谷出口处守卫极为森严,层层魔兵驻守,等闲就连蚊子都飞不出去一直。
他们果然是已经有所准备了。一时间,我有些弄不懂未邪倒是为何要放右护法离开,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让右护法离开乌河之谷,的确不是上上之策。
无奈之下,我只好杀掉一个驻守在此处的魔兵,自己化作他的样子,趁着交换班次的时候离开。
我知道,这应该持续不了多久,只要有人发现守卫的魔兵数量少了一个,便会警觉。
循着之前去过的路,终于找到关押左护法的地方。
所幸的是此处并没有增加人员守备,是以,我很轻松的找到了左护法。
左护法见我进来,便急切问道:“可是找到了魔尊?他如何了?”
我心下感动于他对未邪的关心的维护,是以便将未邪在乌河之谷的事情挑着说了几句。
见左护法终于放下心来,我才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他:“魔尊如今在乌河之谷,他让你去找他。”
左护法将信将疑:“你可说的是真的?只是那乌河之谷自来都是魔族禁地,魔尊如何会让我去那里寻他?你莫不是在骗我?”
对于左护法的这个问题,我的确无法回答。
思及此,我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未邪不可能想不到左护法会如此顾虑,但是他却是没有给我任何信物,亦或者是任何的口话,只是要我想办法将人带到这里,我左思右想,着实想不通未邪到底为何如此说。
我左右揣摩未邪的处境以及他话里面的意思,将他之前就放走右护法的事情与这件事情串了起来,脑子里面忽然涌现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