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怡婷今天出宫是与女皇等人打过招呼了的,所以虽然还只是中午,她索性也放开了与唐炎喝酒吃菜,谈天论地。两人的酒量本就相当,春华又给他们开的是静琳师太埋下的桂花酒和玫瑰酒,度数不高但是后劲足,两个人一次性把十几坛子的酒都喝完了。
到散席的时候,米怡婷也好,唐炎也好,都已经找不着北了,还是春华让人来分别把他们扶回房去的。
幸好,两人酒品都好,喝多了也只是各自傻笑而已,不闹也不吵,别人扶着走也会跟着走,老老实实的上了床,便闭眼睡了过去。
冬雪亲自守着米怡婷,春华忍不住嘱咐:“喝得那么多了,一会怕是会吐,我让人去煮些醒酒茶来,你先照看着娘子,院子外面留了小丫鬟和婆子,有事你喊一声便好。”
“嗯,好。”冬雪应了。
春华匆匆走了出去做准备。米怡婷和唐炎都没像她担心的那样,会突然醒过来大吐,两人都暗暗稳稳的睡到了傍晚,还是冬雪说要把两人叫起来吃些东西,才醒的。
米怡婷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昏沉,看东西都是晃的,嘴里又干又苦,身体就像石头一样沉重,她开口说话嗓子都是哑的,抓着扶着她的冬雪问:“什么时辰了?”
“将要酉时半了,娘子睡了3个时辰了。”冬雪答。
刚才去取醒酒茶的春华,恰好走进屋里,忍不住说:“娘子也是的,喝了这许多的酒,竟是一餐就把师太留下的酒都喝空了。给,快快把醒酒茶喝了。”
米怡婷接过装着琥珀色醒酒茶的小碗,一口喝空了,喝完之后嘴巴都是醒酒茶的苦涩味,她皱着眉说:“喝得高兴,便有些没控制住。这什么醒酒茶,这样苦。”
“娘子快漱漱口。”春华赶忙从一边拿来了杯子。
米怡婷漱了口,又含住一颗冬雪递来的话梅,这才感觉好了些,她坐在床沿,把腿放在地上,闭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觉得不晕了才睁开眼说,“唐炎呢?他如何?”
“我刚才去取醒酒茶的时候,过去看了一眼。唐盟主也是才刚醒过来,也头晕的厉害,我已经让人去取醒酒茶了。”春华又补了一句,“都交代好了的。”
“哈哈,他也晕着我就放心了。”米怡婷拍手叫好,谁知动得急了,又觉得头晕了起来,连声哎呦哎呦的叫着。
春华冬雪齐声说她:“娘子太幼稚了。”
最终这一天两人也没再见面,都头晕得只能在床上渡过了。
第二天米怡婷要一早起床去上朝,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唐炎也早早起床等在前院送她出门。
“阿唐起这样早?”米怡婷眼里有些疑惑。
“还好,”唐炎很是惊讶,“阿米上朝竟比我平日打拳起得还早,冬日的时候,不是很冷吗?对了,你吃早餐了吗?”
“也是习惯了,在宫里的话会稍晚一些。进宫了之后,会和我阿娘阿兄一起用早餐。”米怡婷笑着说,心里暖暖的。
“那便好。”唐炎点点头,有些话他不知当说不当说,脸上便露出犹豫来。
米怡婷就像是知道唐炎心中所想,翻身上马,在离开前对他说:“阿唐不必担心,我今日忙完了再到府里来,到时我们再慢慢说。”
唐炎仰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说:“好,我等着你。”
米怡婷一直到进了宫里,走进大殿的长乐宫里,心里都还是暖烘烘的,脸上带着笑容,脚步轻快,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劲,就连米云霏见了她,都忍不住打趣道:“哟,阿妹的这个样子,要不是我知道跟着你的人不会让你乱来,我都要以为你昨夜是去哪里一度春宵咯!”
“阿兄你又乱讲了,小心让阿娘听见说你。”米怡婷笑着翻了个白眼。
女皇恰好在此时进到殿中,听见兄妹两个拌嘴便问:“我听见了会说他什么呀?”
“阿娘早。”米云霏和米怡婷纷纷行礼。
米怡婷答:“阿兄他打趣我,说我走路得意像跳蚤。”
“跳蚤?”女皇楞了一下,像是在回想什么,转而笑了起来,用手虚点着米云霏,“你啊,一点没有当阿兄的样子。”
“阿娘,我比她就大了一炷香的时间。”米云霏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把这件事岔过去了。
米怡婷趁着米云霏回头看自己的时候,冲他吐了吐舌头。米云霏回了一个白眼。女皇在上方见兄妹两人玩闹,感情不错的样子,心里倍感欣慰。
不过,过后,女皇还是问到了唐炎的情况,她说:“阿婷,你昨日出宫去见唐盟主如何?”
“阿唐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倒是比我们初见的时候稳重了不少。”米怡婷没敢说他们把静琳师太留下的酒都喝了,还醉了一晚上。
“嗯,我看他的折子,就比上一任的武林盟主能干,对武林联盟也更上心,是个好孩子。”女皇肯定了唐炎。
这让米怡婷感到高兴,她甚至说:“那我替阿唐谢谢阿娘的夸奖。”
“这又值得什么,只是嘴上一说。”女皇笑道,“阿婷这个样子,莫不是对着小子心有所属了?”
“啊!”米怡婷捂住嘴巴,对女皇的直白惊讶得不敢答话。
米云霏在一旁直乐,边笑边捶案桌说:“哈哈,轮到你了吧!”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便说与阿娘听呗!”女皇像是在哄骗三岁小孩。
长乐宫里现在确实没有外人,因为女皇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旁边太多人站着,一般在与米云霏、米怡婷两个孩子吃饭的时候,只会留一个姑姑、一个太监伺候,像现在,还在殿内就只有春姑姑和单太监,两人现在也都是一脸笑容。
米怡婷眨了眨眼睛,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否认的话便是说谎,但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了,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女皇等了一下见米怡婷还是没说,便长叹一声说:“我的阿婷还是小姑娘啊,竟然会跟阿娘不好意思。好了好了,阿娘不逼你要答案了。你阿兄是没有办法,身为太子,我不能让他自己决定,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自己决定日后想要成亲的那个人。”
“阿娘,这样可以吗?”
米怡婷非常惊讶,以前李伯闻这么跟她说的时候,还能说是大臣宠自己的女儿,但当她身份转变成为公主之后,女皇竟然也让她自己决定成亲的人选,而不是像历史上的那些公主,出于政治目的或是别的原因嫁人。
“当然,大晟有这样的底气,让公主和皇子自己选择成亲的对象。”女皇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有自信,“再说,阿娘也是相信你,不会像某些人一样,那么没有分寸。”
“阿娘。”米怡婷觉得非常感动,她甚至觉得眼睛都有些发酸了。
“等你决定了再告诉我哦,不着急,女孩子不要那么快嫁人,阿娘不喜欢。”女皇最后还补充道,“对了,晚些让阿霏出宫,替阿娘去见见唐盟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配我阿婷是不是真的够了,今日无事的话,就今日吧!”
米怡婷听完有些无奈道:“阿娘,要不要这么着急?”
“哈哈哈……”米云霏直接笑倒在桌面,还说,“轮到你了吧,哈哈,到你被催婚了吧!”
米怡婷还没说什么,女皇倒是先喊起来了:“谁催婚了,我不是,我没有,阿婷你不要听你哥哥乱说,我才没有催你嫁人,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都可以。”
“好,好,我知道啦!”米怡婷笑着说。
然而今日,米云霏没能与唐炎见面,因为米怡婷在散朝后,被事情绊住了。
“你说什么?”米怡婷听见来人汇报的时候,震惊的眼睛都睁大了。
来回话的是工部的一个姓高的侍郎,他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回殿下,三公主府的工地刚才传来消息,其中一栋修缮的屋子塌了,将里面干活的5个宫人压住了。孙司马已经过去处理了,让我过来给殿下说一声。”
米怡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就朝外面走,边走边说:“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