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医务人员把南雅致放在担架上,抬上了救护车。
南宁和宋巧巧跟着医务人员,也上了救护车。
南宁沉声道:“去华市。”
医务人员楞了一下,重复道:“华市?”
南宁:“对,华市有最好的医疗条件,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你们务必要保证她在路上的安全。”
宋巧巧心里乱成一团,她觉得南宁说的有道理,又害怕路途耽误时间太久,万一……想着这些,宋巧巧完全没有了主意。
医务人员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都透露出巨大的压力,顷刻,医生就又给南雅致推上了药。
南宁一直在打电话安排华市的事宜,宋巧巧没有注意听,她的脑海里此时浮现着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看见南雅致时的情景。
那时,南雅致虽然已经患病,消瘦没有精神,不过她清美的容颜、淡若梅花的气质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就变成这样毫无生气、需要借助各种仪器才能活,宋巧巧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救护车一路狂奔,好在这个时间交通不算太拥堵,到了华市最好的私立医院。
宋巧巧和南宁率先跳下车,宋巧巧看见一个高挑纤瘦的人很眼熟,再看竟然是南东辰。
南东辰和初见时一样,浑身似乎都掩藏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里,他看了宋巧巧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和医务人员一起,把南雅致送进了急救室。
南宁带回来的手下,都在离得稍远的地方待命,急救室门前,就南宁、南东辰和宋巧巧三个人。
宋巧巧不停地看急救室门前的灯,似乎那变成了一个象征,看着灯亮着,宋巧巧又忍不住地发慌。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急救室门前的灯熄灭了,门打开走出一个医生,宋巧巧她们三个人立即围了过去。
医生:“南总,很抱歉,病情恶化的太快了,来不及了。”
南宁一下没站住,往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稳住。
宋巧巧捂着自己的脸,只觉得她似乎又被世界抛弃了一次。
南东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宋巧巧的身边,他的眼神悲痛又受伤,他轻轻把宋巧巧揽在了怀里。
南宁:“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医生摆了下手:“病人刚刚清醒,她要求见宋巧巧小姐。”
南宁愣了一下,看着宋巧巧,没有说话。
宋巧巧快速把脸擦了一下,跟着医生进去了。
急救室里有好几张床,不过只躺着南雅致一个人,宋巧巧走进去,忍不住心疼,她走到南雅致床前半蹲着,想要张口安慰南雅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南雅致看着宋巧巧,很费力地笑了,她一笑好像又牵动了什么地方,眉头忍不住皱在一起,有些剧烈地喘息着。
宋巧巧瞪大眼睛看着南雅致,她伸手握着南雅致的手,希望这样能给南雅致传递一些力量。
南雅致看着宋巧巧说道:“宋巧巧,我……我对不起,这么多年了,我对不起你,我用尽了力气去找你,可是我……我怎么就一直没找到你呢?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不中用……”
南雅致说的断断续续的,她说着说着,还伴随着剧烈的喘息,胸口起伏的厉害,她的脸色随着喘息,由最开始时的苍白,逐渐变得潮红,像是彩霞一般,美好却不长久。
宋巧巧心里难受的厉害,她再也想不起曾几何时悲伤无助时忍不住的怨念,哽咽道:“没事的,我已经长大了,你看我长大了……”
南雅致又笑了笑,笑的她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半晌才像是被火柴棍撑开一样,接着说道:“宋巧巧,你姓南,回来南家吧,南宁很辛苦……你能帮他吗?”
宋巧巧此时脑子里什么都顾不上想,她甚至不愿意想南雅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她交代这些事,她只是拼命点头,希望南雅致不要再费力说什么了。
南雅致看到宋巧巧点头,长舒一口气,可是因为疲惫的关系,她又伴随了一阵剧烈地咳嗽。
宋巧巧完全被吓呆了,她想要帮南雅致拍一拍,可是她看着南雅致身上插着的管子,完全没找到能够下手的地方。
宋巧巧吓哭了,她哭的害怕又压抑,她不想当着南雅致的面哭,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孩子,只有哭泣能让她面对眼下的状况。
南雅致费力抬了抬手,可是她好像够不到宋巧巧的脸,她无力地把手垂下,眼睛里带着少有的慈爱,对宋巧巧说道:“宋巧巧,东辰是你弟弟,他很挂念你,你把他当弟弟好吗?”
宋巧巧:“好,我会的,您别说话了,您别说了……”
南雅致摇了摇头,她的脖子有些夸张地仰起,似乎氧气一点都不够使,她的眼睛从宋巧巧身上移开,也不知道看着什么方向,她的嘴里喊着:“晓茜……晓茜她……”
宋巧巧凑近想要听南雅致要说什么,只是在那两个字之后,只听到一声长叹,就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宋巧巧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又不敢确认一样,她终于回头看了看南雅致的脸。
南雅致的脸很安详,她的眼睛闭着,脸上的潮红褪去,终于恢复她本身的白,只不过白的很刺眼。
宋巧巧轻轻摇了摇她,不敢太用力,却没有任何反应,而宋巧巧不可置信地看着床头的心电监护,发现竟然变成了一条直线。
宋巧巧疯狂地喊“快来人”,医生原本就要进来,一看到心电监护上的直线,立即和护士一起进行抢救。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医生甚至于没让宋巧巧和南宁他们出去,只是不管医生做什么,南雅致始终像一个破布娃娃躺在床上,对这些丝毫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