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楚河一副有着难言之隐的样子，且看着自己的眼神饱含不敢置信，离尘锁紧了眉头，出声问道：“怎么了？是我说的与之前发生的事对不上？”
楚河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对上离尘探究的双眸。他垂头，沉默了半晌。
但这次离尘却没有因楚河为难的样子而轻易带过了此事，他皱起眉，脑海中似是有奇异与不适感快速滑动，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脑海里对此完全一点记忆与印象都没有，试探了几下楚河，离尘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师弟，告诉我便好。”叹了口气，离尘总归是了解师弟楚河，通过他的神情便很快明白过来他在顾虑些什么。
“师兄，你可还记得……湘楚楚？”
既然离尘都这么说了，楚河知晓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没必要。他有些担忧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出那蛇妖名字时的语气极轻，还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离尘眉眼间的情绪，仿若一不小心，他便又会情绪失控。
“湘楚楚……？”
离尘托起下巴，咬文嚼字般地复述了一遍楚河口中的名字。
但奇怪的是，他确实对这个普普通通，并没有任何特色且陌生的名字没有感到任何特殊感，亦或者熟悉感。
在看到离尘脸上不由自主显露的疑惑时，楚河这才意识到，在离尘的脑内，是完全没了对于湘楚楚的印象。
虽然不知道为何，入魔对离尘来说，所缺失的记忆远远超过正常数量，但是，这样也不算坏事……
他转过身，哀愁地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地面，那里对湘楚楚所留下的所有痕迹早就被消除得一干二净，而离尘也彻底忘了他，也就是说，除了楚河他自己以外，无人再会记得湘楚楚的存在。
“哎。”楚河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确实实对于离尘忘却了湘楚楚的事情，心头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庆幸。
在此之前，湘楚楚对于离尘来说，应该是一份十分特殊的存在，而亲眼看着这样的存在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如若再让师兄回忆起这些，恐怕……
“所以，你说的，叫做湘楚楚的那人，便是让我入魔的原因？”离尘看不透楚河这一会悲，一会喜的情绪，只好一语将话题带到重点。
楚河愣了一下，很快坦诚道：“他是只小妖，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着我们溜进了玉湖，然后，还为了师兄你，挡下了致命一击，如今，他已经……”
听到这话，离尘张了张嘴，有些惊讶：“这小妖，与我是什么关系？本神认识他？”
“……”楚河沉默了不久，便不动声色地开口，“不，我想，他应该只是听说过师兄的名号，所以慕名而来的吧。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误，没有及时阻止他，所以才造就这样的悲剧。”
这是犹豫了这么久以后，楚河第一次下定决心。
并不能把所有真相都告诉离尘，那么，只能够在做关键的点上小小地撒上一个小谎。他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退缩，
离尘淡淡扫了他几眼，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是吗，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我入魔是为了那小妖？”
这倒是有些解释不通，毕竟离尘的意识力极其强悍，虽说小妖的牺牲确实能造成不少的打击，但是离尘对这种场面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会悲伤，但不至于失控。
楚河很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下有些焦虑，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
他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为何离尘会突然失控，甚至是完全入魔化。
正当对此手足无措时，白钰月却带着齐塬突然上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看你们既然无事的话，那我和兄长也先行告退。对于你们在妖界发生的这些不愉快体验，是我们的失职，如果需要补偿的话，完全可以来妖宫找我们，只要报上我们的名号便行。”
少女单薄的身影在如此坚韧的话语下有些耀眼，楚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倒是离尘饶有兴致地看了白钰月几眼。
“等等，钰月，你太乱来了！”江子归上前，有些不满地道，“父皇母后如果知道闹出了这种事情的话，他们面子肯定会挂不住，就算他们宠你，但兴许也会顶不住底下的压力，把你关个几个月紧闭。而且这次我们瞎参与这种事情最后被他们知道的话，你我都免不了责骂。”
“兄长你明明可以逃掉吧？”白钰月嘟嘴，没好气地道，“明明之前犯了错事都是我一个人被父皇母后批评，你完全可以扬长而去，拍拍屁股不管我这个妹妹，你不是好几次都这么做了吗？”
“啊……”江子归一时之间确实被白钰月噎得说不出话来，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己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常常闯出一堆烂摊子，而后交给自己的妹妹处理，自己则是随心所欲地出宫玩乐。
那时，他们兄妹的关系极度恶劣，甚至快要上升到不拼个你死我活便不罢休的阶段，甚至白钰月几次三番地提出了之后的王位一定不会是他这个混蛋兄长的说辞。
而后，再长大一些以后，江子归总算是稍微懂事了一点起来，至少他良心发现，回顾以往时，便对自己以前做过的种种囧事感到后悔。
一直觉得对不起白钰月以后，江子归渐渐发展成妖界著名的宠妹狂魔，兄妹两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了不少，而之后，江子归主动退出继承王位，将王位的继任交与了白钰月，自己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
外界有不少各种各样关于江子归为何要放弃王位的继承权的传言，毕竟好端端的，没有一个妖会放弃那般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江子归正值最好的时期，根本没有理由放弃即将到手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