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模样，应当是真的不知道。”见湘楚楚站在原地发愣许久，老鸨似是戏虐般地笑了几声，微微上扬的音调，其中还有些嘲讽的意味。
湘楚楚总算是回过了神，他有些惊诧，按理来说同类的气息颇为明显，即便她们的修为都比自己高上不少，自己理应也能感受到熟悉的感觉才对。但……方才完全察觉不出来，她们应当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才对。
白钰月淡漠地扫视了一眼湘楚楚持续发愣的模样，她叹了口气，面上还是那副柔和的微笑：“先不谈这些了，至于我们是什么妖，待会再慢慢解释。你能同我说说，这块玉佩是从哪来的吗？”
“这……”
要把苏暮的事情供出来吗？
湘楚楚垂下头，忽略了离尘朝自己这边投来的目光。
如果是玉佩上被下了名为幻心的妖术，那也只有苏暮能做到了，毕竟他可一直将玉佩藏得好好的，从没离手过。
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应该不会是苏暮做的。
如若真是他，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杀了自己？
苏暮没有这个必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杀了自己的方法多得是，并且是那种不会暴露自己顺带着不会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产生。
湘楚楚想不通，左思右想脸上纠结个半天，就是没有说话。
这倒把白钰月给急到了，她一直平淡的神色之下因湘楚楚持续的沉默而显得有些焦躁：“是有人给你的吗？总不可能是路上捡的吧？”
老鸨抓着白钰月，示意她冷静一点。
“那块玉佩，是苏暮给你的。”
湘楚楚猛地抬头，对上了离尘波澜不惊的眼眸。他没有在询问自己，而是用陈述句静静地叙述出来罢了。
他顿时觉得有些心虚，不敢对上离尘的眼眸。总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在袒护苏暮一样……
这几个月大神仙不在自己的身边，一直在身旁教导自己，帮助自己的都是苏暮。他自然而然和他关系也就亲近了一些，当下这块玉佩出了问题，他便想下意识地维护他，只不过这么一来，幕后凶手就更像是苏暮了。
“苏暮……？”白钰月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般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可能……”
她抬头，再次认真地询问了一遍湘楚楚：“你确定，将玉佩交给你的人名为苏暮？”
湘楚楚点点头，对她的反应有些疑惑，但也知趣得没有多说些什么。
“怎么会呢……？”白钰月的神情越发严肃，“那人可跟你讲过，这玉佩的名字是？”
他思考了一下，很快想了起来：“是有说过，好像是名为青碎玉芄。”
听到这名，老鸨蹙眉看向了白钰月：“会不会是你认错了，不管是那人的名字还是这玉佩的名字，都不是当年的那般啊。”
但白钰月却是摇了摇头：“不，我不会认错的。再加上其他的事物都可以瞎编，但这玉佩上的纹路却骗不了人。”
湘楚楚听两人的对话倒是听得越来越玄乎，自己好像又参与进了什么不知道的往事，明明自己只是来送个玉佩的而已。
而他望向离尘时，却见离尘也在望着自己，只不过他摇摇头，示意自己别参与其中。
“既然今日有这玉佩的出现，再加上柳府的大小姐也昏了过去，你们先把她送回去吧，夜神，改日再见。”
这算不算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完成任务了？
见白钰月下了逐客令，玉佩也在她身上了，自己也算是送进了风月楼之中。不过湘楚楚可一点都不开心，他本来帮苏暮仅仅是为了他能帮自己演戏偷懒而已。怎么现如今反倒成了自己免费帮苏暮干了个苦力活，回去还要承受大神仙的惩罚？
这么一来，自己也太亏了吧！
湘楚楚很不满，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可怜巴巴地望了离尘一眼。
希望借此免去惩罚。
“再这么望着我，回去惩罚加倍。”
只不过离尘冷漠的声音一下子吓得湘楚楚再也不敢看他，他讨好地一笑，而后迅速转移了视线。
这样子自然也就错过了离尘微微上扬的唇角。
“玉佩上的”幻心“，不追究了吗？”
白钰月摇摇头：“应当不是苏暮下的幻心。”
离尘颔首，带着湘楚楚欲要离开，却在走到大门处的那一刻，整个屋子都被淡淡的绿色光芒給包围住了。
他挑眉，周身迅速浮现出白色光芒袭向那绿色光芒，但果不其然，那绿色光芒像是无法逾越的屏障一般，尽数将离尘的攻击反弹了回来。
那气势汹汹的攻击袭向自己这，湘楚楚吓得连连后退，一把拉住离尘的衣摆，躲到了他的身后。
离尘抬袖之间，白色光芒全都消散，只剩下淡淡的轻风吹过两人。
”这又是什么东西？是结界吗？”
在离尘的保护下，确认安然无恙之后，湘楚楚在才从他的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有些恐惧的看着这个阻碍他们的绿色屏障。
湘楚楚实在是惧怕这些困着让他们出不去的东西。
离尘皱眉：“应该不是结界，结界本身是不会暴露出它的模样。”
正当离尘还想思索着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琴音，外加白钰月的惊呼声：“这是发生什么了？”
湘楚楚与离尘一同转头，恰好看见白钰月瘫倒在地上，头上用来固定发型的簪子不知何时滑落在了一旁，黑发散开，凌乱地散落在腰间，老鸨在一旁扶住了她，她的头发……准确来说是假发和白钰月的簪子一样滑落在地。
被遗落在台上，白钰月弹过的琵琶不知何时悬浮在了空中，竟自己弹起了琴音，其琴音仿若肉眼可见一般，湘楚楚能看到空气一颤一颤的，随着琴音的旋律而改变。
而白钰月放在衣袖之中的玉佩有了生命般，从她的衣袖中跑了出去。她一向淡漠的神情却在玉佩离手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