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楚楚看着齐塬已然脱离悲伤氛围，和白钰月说说笑笑地走上了集市那条热闹非凡的路，而后融入了那些妖之中。
他脱离了树荫之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背影看起来倒也没有那么悲寂多么不堪。
湘楚楚乖乖坐在屋顶上，感受着自己的脸被夜风吹得越来越冰凉，思绪倒也越来越清晰。他盯了齐塬的背影一会，而后双手拖着下巴，扬起眼角，将目光转到有些幽深的黑夜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撅着嘴巴，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只是连余光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身侧的林烷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微垂着睫毛，嘴角上扬着，眼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从随意的姿态上莫名能觉得他心情愉悦。
实际上湘楚楚从刚刚一直在想着离尘，他原先确实对白钰月与齐塬的初遇感到好奇，到现在他也觉得两人的背影十分般配。
但是同时，他脑海之中便渐渐浮现出了离尘的身影，还有他那张冰冰冷冷，但偶尔还是会露出一两个讨人喜欢的笑脸。
通过白钰月与齐塬，他便再一次想起了他与离尘的初遇，那时候的他对自己也是冰冷的，不管是语气还是脸部也好，疏离但却莫名吸引他的眼眸，紧皱的眉角，自然还有那清冷的气质。
离尘生得本就好看，就是那种一眼看过去便会牢牢吸引住视线，且第二眼依旧的长大，他习惯穿一身洁白的素衣，倒是更衬得本人仙气飘飘。
所以说，当离尘对他拿出锁灵囊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愿意跟着离尘走，看都不看身边可怜巴巴的庭霰一眼。
不知道离尘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如若魂魄离体了的话，那是不是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啊？受了重伤还魂魄离体了，而且还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大神仙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担忧。
不过说到离尘的话，他确实是在刚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时候瞧见了大神仙的背影，早知道刚刚就不惧怕被他认出，总比现在找不到他还反被那只小妖作了一顿好。
想着想着，他叹了口气，而一直观察着湘楚楚面部表情的林烷出声问道；“怎么了，看到他们两个那么温情的一幕，你反倒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他语气温和，但是语调总是微微上调，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湘楚楚皱着眉头回过头去，看起来确实有些忧虑。
他对上林烷的视线，倒也没有回避，摇了摇头，纠结着说道：“倒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有感而发。”
“有感而发？”
不知道是不是湘楚楚的错觉，明明林烷的眉宇之间满是温和，且轻轻地笑出了声，但他总觉得这个词再次从林烷嘴里出来的时候，有种玩味的感觉。
他突然感到浑身有些不太适应，但是这份不适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
突然，他意识到了这份不对劲是什么。
月黑风高之处，两人同坐在屋顶，望着皎洁的月色，吹着温柔的夜风，还有轻轻摇曳着的竹林在不远处，为背景平添了几分色彩。而两人刚刚看完齐塬与白钰月的初遇，此时此刻全都沉浸于此，而他与林烷对视着，刚刚还说出了“有感而发”这样容易让旁人的误会的话。
湘楚楚的脑袋彻底炸开了，他似乎突然就明白为何林烷一直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的模样。
正当他低下头，持续纠结着该怎么解释清楚的时候，只听见上头林烷再次开口：“要不要继续跟着他们，后来也挺有意思的。”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刚刚那句只是随口一提的玩笑话罢了，根本没有往深了的意思。
湘楚楚脸色一红，瞬间不再敢继续直视林烷。
羞耻心与尴尬敢瞬间席卷了他的心扉，看起来一切都好像只是自己脑补得有些多而已，还以为林烷对自己图谋不轨呢。
湘楚楚庆幸自己并没有嘴快地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刚刚也没有表现出来，否额他现在注定再也不能在林烷面前抬起头来。
想到这，湘楚楚才松了口气般地长叹一声，心想着自己可能是在离尘身边呆久了，所以说思维也变得有些不太正经。
他嘴角勾起，大神仙不在身边也就这点好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心中甚至是言语上诋毁他，还不怕被发现或者窃取了小心思。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答复，反倒是等到了湘楚楚坏心眼的小表情。林烷倒也不恼，仅仅只是歪着头，微微眯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湘楚楚。
湘楚楚被看得后背一凉，总觉得有种小心思全部暴露在了他面前的错觉。他很快调整好神情，刚想要笑着随口同意，但好巧不巧，底下却传染了他心心念念的声音。
“师兄，你想去那看看吗？我曾听闻这妖界的玉湖很有名，似是一个散心的好去处。“
“随意，你心情不好？”
“不，只是那同时风景优美，想着我们逛了很久，可以带师兄去那歇息一会。”
“楚……”
那是一场随意的对话，湘楚楚的思绪却是完全被吸引了过去，他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双眸紧紧注视着两神的身影。
离尘后来回了什么他听不清了，因为他们早已不带任何感情地路过他身前，声音细碎地飘到了空中，倒是震得湘楚楚耳畔有些发痒。
他轻轻眯起了眼，似是想要好好注视离尘与另一个男子的背影，但他又不敢，怕离尘发现自己。
五千年前的妖界集会，大神仙也有来吗？
也是，毕竟这也算是个大活动，六界有能力且空闲的人都会来此凑个热闹。
那大神仙身边的男子又是谁呢，光看背影的话，感觉要比离尘稍稍清瘦一些，也矮了一些，穿着的是浅蓝色的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