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莫北有些疲惫地来到事务所，刚进办公室坐下，就见王律师一脸兴趣盎然地从门口探近头来。
“哎，听说了吗？清远摊上事儿了。”
莫北眉头一皱，“怎么了？”
他昨晚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个念头刚起，那个前台姑娘的话就在耳边响起，“最近有些忙……”
王律将手机递给他看，微博首页第一条：“清源名誉受损，遭多家相关合作方解约索赔……”
“这孟娆案威力可真是不小啊，可怜那位莫美女，估计是有的愁了。”
王律师走后，莫北问了助理陈扬今日行程安排，见上午没什么事情，便拿了西服外套往外走。
“莫律，您去哪儿啊？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
莫北停下脚步，想了想说：“跟着也行，走吧。”
二人一路开车到了清远子公司——安然娱乐。
“莫律，咱来这儿干嘛啊？孟娆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还有些困惑的地方，我想再查查。”莫北将车开到停车场，并没有去安然娱乐，而是去了安然娱乐旁边的咖啡厅。
二人坐在靠窗户的地方，正好能看见门口。
没过多久，一个倩丽的身影出现，那女子环顾四周，看向他们时犹豫片刻，这才走过来。
“请问是莫律师吗？”女子问。
陈扬听闻，立马起身递名片，“您好，这位是LMS律师事务所的莫北，莫律师，我是他助理，陈扬。”
女子拘谨地冲二人点头，“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北先为她点了杯咖啡，随后才声音温和地问：“你是孟娆的助理，小美吧？”
女子点点头。
“可以跟我们说说孟娆的事吗？”
咖啡端上来，莫北体贴地推到她面前，又五指并拢对她摊手示意，举止可谓是绅士而优雅。
小美被这份体贴照顾到，慢慢地也自在不少。
“孟娆姐就是人美心善，工作能力强……”
莫北安安静静地听完她的赞赏，这才接着说：“那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美皱着眉仔细回想，“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眼前一亮，“对了，孟娆姐有抑郁症，很长时间了。”
听到这个消息，莫北立刻就想到了那个灰色、挂满写真的压抑房间。
难怪。
莫北又问了些事情，但都没什么大的用处，不过，知道孟娆有抑郁症也就够了。
与此同时，清远办公室。
“晚姐，又有一家合作方打来电话要求解约。”大卫满脸焦急。
莫向晚揉着沉重的额头说：“想解约？让他们先准备好赔偿金再说！”
说完这句，莫向晚再一次拿起iPad，看着不断攀高的微博热搜，沉声道：“公关部怎么搞的？让他们控制舆论，为什么这热度不降反升？”
“咱们的话题太大了，又没其他的重磅新闻出来……”
“那就让它出来啊！小花旦脚踏三只船，小鲜肉吸毒，这些还要我去教吗？”莫向晚忍不住发脾气。
大卫被骂得哑口无言。
这在这时，一通电话进来，莫向晚看了眼备注，眼皮蓦地一跳。
“王总，您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啊？”莫向晚调整好状态，言笑晏晏地打招呼。
电话那头的王总可没那么好脾气，直接劈头盖脸地开骂，“你们怎么回事儿？莫总管不好手底下的公司，那就别办啊！我们VL与你们合作这么久，确实赚了不少，但这一次因为你们，也赔的一塌糊涂……”
热脸贴到冷屁谷上，莫向晚没了耐心，直接开了外音，将手机扔到桌子上。
“咱们合同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清远如果给VL造成严重损失，你们是要双倍赔偿的。”
“王总……”
“你不要说话！因为你们，我这个王总也快下台了！”
莫向晚刚一说话，就被对方打断。
大卫看着一脸疲惫地莫向晚，倒觉得自己刚才挨得骂着实不算什么。
“我告诉你，莫总！我们VL跟清远的合作就此结束吧！你们最好将违约金准备好，否则来日闹到法庭上，大家都不好看！”
不等莫向晚说一句话，那厢挂了电话。
莫向晚有些气恼地将手中iPad扔到办公桌上。
“现在公司艺人手上通告还有多少没解约的？”莫向晚问。
大卫翻着iPad，迟疑着回答：“除了陆宇的《向往的日子》，其他基本都解约了。”
莫向晚倏而冷笑，“果然啊，还是得抓着他们的把柄，这样才能友好合作。”
“行了，忙你的去吧。”
大卫走后，她踢掉高跟鞋，往靠椅上一躺，瞪着天花板发呆。
没过多久，电话再一次响起，莫向晚看都不看的挂断。
刚躺回靠椅上，电话又锲而不舍的打来，这下她是管都不想管了。
在电话第五次响起时，莫向晚终于不耐烦地接起。
“喂，哪位？”她的语气充满烦躁。
对方轻声一笑，“莫老板，火气这么大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莫向晚随意勾了勾嘴角，“于总，是你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开会，没办法接电话。”
她扯了个谎，对方听得出来，却也没揭穿。
“忙吗？要不要出来坐会儿？”于江问。
莫向晚打开iPad，看了自己的行程，“可以啊，于总找我，当然得随时待命。”
挂了电话，莫向晚在靠椅上又躺了一阵子，这才穿上鞋出发。
二人约的见面地点在管弦酒吧。
为了防止被劝酒，莫向晚特意带上头孢。
到了酒吧，依旧是她等人。
十分钟后，于江西装革履的姗姗来迟。
“怎么回事？你这脸色实在不好啊。”于江笑着将外套搭在靠椅上。
莫向晚转着玻璃杯，与他调侃，“于总眼神就是好啊，这里边儿光线这么暗，您都能看出我的脸色不好？”
知道她是故意调侃，于江只笑笑不说话。
“麻烦，两杯威士忌。”于江对着服务生打招呼。
莫向晚伸手阻止，“不行不行，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吃着头孢呢。”
为了证明话的真实性，她从包里拿出特意准备的头孢。
“那行吧，看来今晚只有我自己喝闷酒了。”
莫向晚将头孢收起来，笑得十分好看，“于总也少喝点吧，我前不久喝醉，一下子难受了三天。”
说着，她忍不住感慨，“真是老了啊，哪里像刚开始年轻的时候。”
“莫老板哪里老了？我方才进来看你气质卓越，还以为是哪来的年轻小姑娘呢？”
莫向晚笑着摇头，喝了口水，看向他问：“于总今晚找我有什么事儿？”
于江笑着拿起威士忌，轻轻摇着，那姿态如同高高在上的上帝。
“听说清远受挫，需不需要我帮忙？”
“于总想如何帮？”
“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