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唱民谣的姑娘低眉信手，弹着吉他唱着歌，声音听起来柔和又低沉。
在流转的灯光里，那如烈焰般的口红颜色看起来多了丝韵味，却将莫向晚趁得无坚不摧。
她表情不变，扯着嘴角笑道：“于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清远现在还没沦落到卖公司这么落魄的时候。”
“您啊，有些太心急了。”
莫向晚看了服务生一眼，对着自己的水杯点了点。
不多时，空了的水杯再一次被添满。
于江看着她的侧脸，收敛些笑意道：“我提出这样的条件当然也是有原因的，莫总作为清远总裁，应该也清楚现在清远形势不利，稍有不慎就得面临闭市的风险，而我的提议，对清远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莫向晚捧着杯子笑，于江肚子里的心思她不用想都知道。
说的好听点，是收购清远帮忙渡过难关。
说得难听，那就是趁火打劫。
“行了，于总，您的好意我真的明白，不过，这不是还没到那倒闭的时候吗？不着急，慢慢儿来。”
说着，莫向晚拿着水杯往他的威士忌杯上一碰，下一秒，温凉的水尽数被喝下。
“公司还有事，要不今天先这样吧，若是有让您不进行的地方，下次我组局亲自向您道歉。”
出了酒吧门，莫向晚那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留在脸上的是寒霜密布。
“大卫，帮我约一下VL公司高层，这个合作坚决不能丢。”
VL是潮流圈的领头羊，若是失去了这家的合作，随之而来的绝对是越来越多的解约，说不定，清远真得靠卖公司才能活下来了。
但如果抓住了VL，就能给那些还在犹豫或者还没解约的合作方信心，这样一来，公司即便有所损失，倒也不会太严重。
所以，VL的合作，她势在必得！
又一天。
莫向晚推了所有的工作，养足精神，等着晚上八点的局。
“晚姐，你今天这身行头真行！”大卫伸出大拇指夸赞。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弱，同时又不能强势，莫向晚特意选了白色西装，搭配同色短裙，脚踩银色细高跟绑带凉鞋，妆容上也偏精致优雅。
莫向晚对着镜子照了照，不错，她也觉得满意。
晚上七点，莫向晚带着大卫，信心百倍地驶向饭店。
有句话说得好，站得越高的人，自身素质也会高很多。
如同VL高层，不到八点，大家准时赴约，这比《向往的日子》剧组，实在好太多。
凭着这一点，莫向晚越发有诚意。
餐桌上摆满各种大菜，红酒洋酒皆是上等品。
“各位老总，吃好喝好啊。”莫向晚亲自开了红酒瓶，又为大家一一满上。
到了王总面前时，莫向晚赔着笑，“王总，您上次的教育我都明白了，您放心，清远这次给VL造成的损失，来日肯定会十倍还回来的。”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个时辰，王总的火气也不如昨天那么大，再加上莫向晚伏低做小，说话做事如此到位，他也就摆摆手，只当无所谓了。
莫向晚见状，立马笑着敬酒，“果然是王总心胸宽广，多谢您不计较我公司的过错，这杯酒就当是我向您赔罪了，惹您不开心，是我的不是，还望您原谅。”
话说完，她一饮而下。
在场有其他高层调侃，“莫总，我们都是VL的，您可不能区别对待啊。”
听闻这话，莫向晚向王总打过招呼，又立刻马不停蹄地去向那人敬酒。
“瞧您说的，李总监，我这不是得按顺序来吗？再说了，我惹了王总不开心，当然得紧着他赔礼道歉不是。”
莫向晚笑容无懈可击，大卫也跟在她身后不停敬酒。
“各位老总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重要，对我对清远都是恩人，所以啊，各位恩人，求你们帮我们这回吧。”莫向晚对着他们拱手，以幽默的姿态将这些事情讲出来。
或许这件事关乎重大，VL各位高层虽是笑着，但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说话。
“是不是我赔礼不到位，让各位心里不痛快？”莫向晚见他们犹豫不表态，又站起来敬了一圈酒，这才作罢。
她将空了的红酒瓶整齐地摆放在一旁，对大卫使了个眼色，随后笑着招呼，“各位恩人先玩着，容小女子去个洗手间。”
前后脚的时间，大卫跟着出去。
“晚姐，您没事吧？”
今晚喝了一轮又一轮，她二人的脸色都变得通红。
莫向晚想要回答，却觉得胃里难受的厉害，只能皱着眉摇摇头。
“咱们俩都出来没事吧？”大卫不放心地问。
“他们也需要商量考虑的时间，我们在那里边，反而不好。”
解释完这句，莫向晚再也忍不住，直接踉踉跄跄地朝洗手间跑去。
洗手间里。
莫向晚吐得惊天动地，恨不得将黄疸都吐出来。
过了好久，才觉得舒坦一些，虽然胃疼，但最起码不觉得恶心了。
莫向晚浑身瘫软地蹲在地上，不知在看这什么，眼睛发直。
“晚姐，您还好吧？”
等不及的大卫见女厕没人，又实在担心莫向晚出事，便拿衣服挡着脸进来。
莫向晚回过神，扶着门框站起，胃疼的越发厉害，额头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没事。”她缓了会儿，这才推开门出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二人重回包间。
“各位老板，考虑的怎么样了？”莫向晚心里没底。
王总一手搭在桌子上，沉着声音回答：“看在莫总真诚的份儿上，我们决定再给清远一次机会。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能将这次度过这次危机，那咱们的合作就依然算数，若是度不过，那也别怪我们不给莫总面子。”
没得到令人心安的答案，虽是有些遗憾，但能这样总比直接解约要强。
“各位的苦衷，我们都理解，能得到各位这么一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饭局结束，莫向晚亲自将他们送上车。
看见最后一个人坐着车离开，挺直了一晚上的肩一瞬间塌了下来。
“你也回去吧，打个车，公司给报销。”莫向晚揉着胃对大卫说。
大卫有些不放心，想要送她回去，但莫向晚态度坚持，他拗不过，只能独自坐车离开。
大卫走后，莫向晚的胃越来越疼，有什么东西好像被砸烂了般。
刚想拿出手机叫贷驾，突然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公寓楼。
莫北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自己手机响个不停，见是莫向晚打的，忙不赢接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边急切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患者胃出血晕厥，急需手术，请家属赶紧过来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