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婳下意识道:“林敬?”
身后的人道:“容姐姐,面对敌人的时候要专心,要不然会给别人可趁之机的。”
容婳顿时一惊,整个后背都僵硬成了一块铁板,她纳闷道:“顾之行?你方才不是……”
顾之行道:“方才不是还未有突破心中魔障是吧?容姐姐,你真是太单纯了,难道看不出我从来都未有中过这神仙破吗?”
顾之行此言令容婳一时之间满头雾水,那个整日里聒噪不停,提笔就信口开河的小孩儿,眼下居然让她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而身后的顾之行却半分不适感也无,旁若无人的带容婳和那黑衣男子对阵。而那黑衣男子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此前一直被他忽略的小孩儿,眼下居然会有这么高的身法。他带容婳出的剑,招招都是破他鬼手剑的关键,三人并未拆上几招,那黑衣男子便败下了阵来。
容婳见那黑衣男子已经暂时被击退,她下意识的用手肘往后撞了一下顾之行,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那便是让顾之行赶紧离她远一点。
而身后的顾之行却嘻嘻一笑,完全不在意道:“容姐姐,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方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的话,你恐怕早就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了,还有你的林敬,以及这位来自滇北的朋友,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话是说的很快,但是手却一直不从容婳的手腕上放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从后面深情凝望着容婳。
容婳心生厌恶,随即将剑从自己的手里边扔掉,欲逃离他的掌控。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剑从手里边脱落的那一瞬间,顾之行的手竟然趁势从她的手腕处,划到了她的手背上,愣是没让容婳逃离。
容婳怒道:“顾之行,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之行懒洋洋道:“当然是帮容姐姐你御敌了,你看那郭二公子可还虎视眈眈着呢,容姐姐你不是鬼手剑的对手,我这也是担心容姐姐的安全而已,毕竟才此前容姐姐也是对我不错,这做人难道不是应该知恩图报吗?”
容婳斜眼见那黑衣男子,方才因为被顾之行打退了去,眼下已经缓过了神来,正欲发动第二轮的进攻。
她厉声道:“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顾之行轻笑一声道:“我倒是很好奇是怎么个不客气之法呢?”
容婳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又听到一声嘶吼般的怒喊:“你给我放开她!”
容婳道:“林敬!”
顾之行闻言,倏地笑了笑,随即放开了容婳的手,转身面向背后的林敬道:“真是没意思,原本还以为可以多玩一会儿呢,谁知道你竟然这么快就突破了心中魔障,还真不愧是凌虚阁阁主。”
容婳被顾之行放开之后,也立即转身去看眼下的状况。
林敬和蓟连不知道何时已经突破了心中的魔障,未有再受神仙破魔音的干扰。二人都冷面端立于他们的身后,手持兵刃,一股蓄势待发之势。
突然,蓟连长刀一掠,便径自跃身朝着容婳的背后击去。容婳心知那郭二公子必然已经是重新持剑而来,蓟连眼下已经恢复了心神,以他的身手,必然还能抵挡一阵。
而最棘手的却是眼前的顾之行,他此番这顿惊人的操作,简直是太出乎人的预料了。
林敬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一直假装不会武功?跟着我们来紫云台究竟有何目的?”
顾之行闻言,爽朗一笑道:“阁主,哪有什么目的?我们做每一件事都一定要有一个目的吗?若是非要有的话,那我就是单纯觉得好玩而已。”
容婳厉声道:“好玩!?你一路跟着我们来到紫云台,一直假装不会武功,装出一副爱钱想一鸣惊人的模样,你到底是想掩盖什么?”
郭舜一直还未突破心魔,还在横冲直撞的装来装去,满脸痛苦的模样。但一双耳朵却比谁都要灵敏,他一边勉力让自己精神集中,一边质问道:“我说你这小孩怎么知晓这江湖之中那么多的事,原来都是装的啊,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顾之行看也未看他一眼,继续优哉游哉道:“只是陪大家玩一个无聊的游戏而已,大家又何苦这么在意。”
林敬道:“你说你来自蜀中顾氏一族,却不想继承家业,而是立志做一名受人崇拜的写书人。可是,我看你分明狡猾敏捷,阴险腹黑,这顾氏一族怎么会有你这种狡诈之人?”
林敬的话已经说得十分重了,就是特意为了激起顾之行的怒意,从而更多的探听关于他的事,可是,顾之行却出乎意料的冷静,看上去分明像是在听别人的闲话。
他笑了笑,却冷声道:“阁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可以用一个林敬的身份行走江湖,我就不能用一个顾氏门人的身份吗?我这可都是跟着你这凌虚阁阁主学来的。”
郭舜闻言,纳闷道:“顾氏门人?蜀中顾氏早在四年前便已经被满门杀害了,这世上早就没有了蜀中顾氏!”
容婳满脸震惊,难以置信道:“郭三公子你说什么?顾氏被尽数诛杀了!?”
郭舜一直未有突破心魔,倒不是因为他的内功在林敬和蓟连之上,而是因为他一直无法真正的做到心无旁骛。但是方才,因为被顾之行的事刺激了一番,所以很快的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以最快的时间突破了心中的魔障。
眼下面对着容婳的询问,他也一改此前的傲慢,蹙眉道:“顾氏和我们郭家乃是世代交好的,但是在四年前却突然被屠了满门,那时候爹爹收到了消息,以最快的时间便到达了顾家,但是却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为了保存顾家百年兵刃世家的清誉,爹便将这消息封锁了起来,对外宣称顾家已经金盆洗手,不再继续为各门派打造兵刃。起初,很多大宗大派还派人来慰问打探,但都被爹一一化解了。时间长了之后,也便没有再想起顾氏一事。此前,我一直不知道这小孩儿居然是以顾氏门人的名号行走江湖,所以也未有起疑心。而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便觉得他一定很有问题,他知道顾氏一门早就没人了,所以即便用了他们的名号,也不会有人追究。”
容婳和林敬听完郭舜所言,总算明白了一些前因后果。原来这顾之行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点的人,看上去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实则是一个颇有心机和胆量的人。
林敬思忖片刻后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才是慕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