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和林敬为了化解容靖沣和林若寒之间的恩怨,也是煞费了一番心血。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她和林敬也真真实实的在一起了,没有任何的阻挠和意外,像很多世间的平凡夫妇一样,简单又真实的活着。
容婳一想到这些嘴角便会不自觉的往上扬,她渐渐的发现自己心口的那阵撕裂之感渐渐的弱了下来。虽然不至于全部消失,但好在并未像方才那般难受到要失控的地步。
她稳住心神之后,这才去扶躺在地上的林敬,而林敬眼下整个人却似灵魂出窍一般,双目无神,眼神涣散,和一个木头人一般别无二致。
容婳心知林敬此刻一定是在拼命的回想一些事情,以至于让自己不去听那阵鼓声。所以,她也未敢再上前打扰,以免导致他走火入魔。
见林敬无什么大碍之后,容婳终于得空去看其他人的状况。
一直紧跟在她和林敬身后的蓟连,此刻正双腿盘坐,神色虽然难受,但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大碍。想来他方才应该也是听见了林敬的提醒,所以便依言照做了起来。而随后的郭舜和顾之行,两个人却似无头苍蝇一般,你来我往的互相撞来撞去,像是两头已经失去了控制的野兽。
容婳急忙出声提醒道:“顾之行,郭三公子,凝神转移注意力!”
顾之行道:“我也不想听这烦人的声音啊,但它跟长了翅膀似的,飞要往我的耳朵里钻。容姐姐,我快不行了!”
郭舜也忍不住大吼道:“这鼓声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呢,我记得之前的没有这么激烈啊,怎么今天的跟恶魔索命似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小心本公子要了你的狗命!”
这两人虽然口气不小,但奈何一直内心静不下来,无法真正的转移注意力,只能似疯子一般的从石梯这头,跑到石梯的那头。
突然,容婳觉得似乎是少了一个人,她惊诧道:“郭二公子呢?”
她立马转过头去看,眼前赫然端立着一名十分平静又肃然的男子。这名男子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眉眼里都侵染着寒霜,手里的长剑寒光凛冽,一股蓄势待发之意。
这人分明就是方才的郭二公子,但却又不是,那种肃杀之意,和方才侃侃而谈,甚至卑微的求凌虚阁相护的男子,分明就是两个人。但那张和郭舜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容婳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试探道:“郭二公子,你怎么会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黑衣男子面无表情道:“因为这阵法是专门为你们所设置的,对于我来说,自然是没用的。”
他如此所言,容婳心中便明白了一个大概,原来他千辛万苦的引他们上来,便是为了让他们进入到这个大阵当中,这样的话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只不过,现在林敬和蓟连都还未脱离危险,郭舜和顾之行又还自顾不暇,而她却又不是鬼手剑的对手。若是这郭二公子突然发难,她必定是挡不住他的杀意。
于是,容婳心念一转,试图拖延时间,替林敬和蓟连多争取一点回神的功夫。
容婳道:“可是,你想杀的人里边却还有你的亲生弟弟,你难道也不顾他的死活吗?”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道:“他?从小就是废物一个,鬼手剑乃武夷山的根本,他却学得七七八八,分明就是在丢郭氏的脸,我杀了他的话,郭氏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只要凌虚阁阁主死在这紫云台,从此这片江湖便是我武夷山的天下,以后谁人还识凌虚阁?”
那原本横冲直撞的郭舜,听闻自己的二哥竟然说自己是废物,且对自己早已有了杀意,气不打一处来道:“二哥,你疯了?你是不是私底下和他做了交易?你不是说过郭氏三兄弟都要一起离开这紫云台吗?”
他双眼血红,但因为抵抗不住鼓声的滋扰,整张脸便呈痛苦难堪之样,十分骇人。
黑衣男子道:“郭氏自然是要离开紫云台,但却只有一个人能离开。大哥一心为了武夷山,那我就让他真的永垂不朽。而你,以前给武夷山惹下多少祸事,最后都是我摆平的,所以,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容婳一听,心下终于全都明白了,她难以置信道:“你竟然为了自己离开紫云台,而将自己的两个兄弟出卖了!”
黑衣男子冷笑道:“容二小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我不杀你们,你们便会杀了我。反正都是要死人的,那凭什么是我死呢?”
容婳一时之间难以应对,内心对他的嫌恶战胜了她的理智。她倏地拔出长剑,怒指着那黑衣男子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黑衣男子道:“容二小姐,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而且,我明着告诉你,你也不用指望这那岚剑法的传人,以及这来自滇北蓟家庄的蓟连了。这阵法叫做神仙破,内功越是深厚的人,便越是难以突破。而你能快速突破则是因为你的内功比他们二位弱,这两位可都是剑法卓绝,内功雄厚的翘楚。所以,眼下他们正受着这神仙破大阵的煎熬,稍不注意便会走火入魔。容二小姐,还是束手就擒的好,我亦会念在武夷山当初和龙吟城交好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容婳怒不可遏道:“做梦!”
语毕,她便携剑袭向那黑衣男子。既然他一心想杀了他们,那容婳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她一边在心中思索着对付他鬼手剑的招式,一边暗自祈祷着林敬和蓟连能快点突破心中魔障,赶快清醒过来。好在平日里林敬曾经交了她很多那岚家的剑法,所以还暂时能低档住一阵他的鬼手剑。
但是,渐渐的,容婳便发现,这黑衣男子极其聪明,不多时便已经找到了那岚剑法的破绽。他寻了破绽自然是不会放过,手中的长剑似电闪雷鸣般便朝着容婳刺了过来。
那剑快得令容婳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白光一晃,便被一道寒意逼近了眼前。
容婳下意识的跃身而退,那剑却乘胜追击,不肯放过。容婳心道:“这下是必死无疑了,林敬,你快点醒过来啊!”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顿觉身后有人靠近,还未等她转身,便有一只手握住了她拿剑的手腕。随后,那手一抖便带着她,连人带剑的朝着那黑衣男子反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