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婳生怕他将自己想用火蚕衣换取解药的事情说出来,整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而蓟景曜却似乎是故意的,见容婳满怀敌意的看着他,更是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便在此时,容婳顿觉自己的身后有几道剑气袭来,蓟景曜也倏地皱眉闪身避过。
与此同时,郭舜的声音似午夜惊雷一般的响了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今日就要替我大哥二哥报仇!”
他话音未落,长剑便已经似毒蛇般的朝蓟景曜袭去。另外一边,颜秋和蓟连的兵刃早就已经朝着那些黑袍人而去。容婳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三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这点星塔的顶层。郭舜一直未有向他们阐明来滇南的目的,眼下看来应该是查询到了蓟景曜的踪迹,特地来寻仇的。
只是,他的鬼手剑虽然厉害,但是想要取蓟景曜的性命却还差点火候。容婳见状,也心知眼下虽然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但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好拔出手中的长剑便朝着蓟景曜而去。然而,她的长剑才刚一出鞘,却被林敬擒住了手腕,她满脸诧异的望了过去,林敬却笑了笑道:“婳儿,你先去救容夙和陆一舟, 让我和郭三公子对付这蓟景曜。”
容婳道:“可是,你的伤……”
她的话都还未说完,林敬便已经掣了长剑迎了上去。容婳只好转身去寻容夙和陆一舟。他们的身边原本有数名黑袍人看守,但自从颜秋和蓟连袭击而来之后,他们的防守便已经被全部打散。大部分的镇守的黑袍人都赶去阻截颜秋和蓟连的进攻,只余下一小部分在原地驻守。好在容婳虽然只是排在蓟景曜那本排行榜上的第十位,但是对付这些黑袍人却还是绰绰有余。毕竟能被蓟景曜排上名号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至少都有一两招绝技傍身。而容婳原本就习得容家的剑法,且又被林敬强加训练了那岚十三剑,只要不出意外,一般的无名小卒自然是伤不了她的。
她一路变化着手中的剑招,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容夙和陆一舟的身边,见已经暂时无人干扰于她,便急忙去摇晃容夙还昏睡的身体,道:“阿姐,阿姐,你醒醒啊!”
然而,容夙却一丝反应都没有,低眉垂首,十足困极了的模样。
容婳见唤醒容夙未果,便又转向陆一舟道:“陆一舟,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我和林敬来就你们了。”
奇怪的是,陆一舟和容夙一模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容婳心道:“难不成是这蓟景曜下药下得太猛了,阿姐和陆一舟的药性还没有过?”
她心里这样想着,便急忙伸手去探容夙的脉息。然而,就在她刚一接触到容夙手腕的时候,容夙却倏地反手将她的手臂死死的扣住,将她整个人都往地上压去。
容婳一心以为容夙是中了蓟景曜的毒,所以并没有任何的防备,于是她便容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呆愣了半晌。不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急忙用另一只手依样画葫芦去捉了容夙的手。她原本右手去探容夙左手手腕的脉息,却被容夙左手反手擒住了右手。所以,她便用自己的左手去扣住容夙擒自己的左手。然而,容夙虽然双眼紧闭,但反应却十分神速,她被扣住之后,便立即用右手又去扣住了容婳的左手。你扣住我,我扣住你,谁都没有放手。
容婳心下焦急,又急忙唤道:“阿姐,我是婳儿啊,我来救你的!”
容夙一听,便倏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去,却仍然如此前一样,殷红一片,像是两颗赤红色的夜明珠。就在容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顿觉身后有杀意袭来,便急忙回头去看,却骤然看见陆一舟不知道何时苏醒了过来,正朝她凌厉出掌而来。
她当下便觉头皮一阵发麻,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容夙死死的扣住了,陆一舟的掌力已经朝她袭了来,她只好急忙低头避过,顺便试图从容夙的手中逃脱。
然而,容夙的手却似一副为她量身定做的手镣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出。而且,方才她回头看陆一舟的间隙,便赫然发现他的双瞳无神,视线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她突然想起此前在紫云台的时候,被滇南下了蛊术的穆庭便是这样的眼神。
她一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惊慌,若陆一舟是这样的话,容夙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眼下他们都集中精力对付她,十有八九已经是中了蛊术了。
她一边在容夙的钳制下躲避着陆一舟的掌力,一边思索着前因后果,还未等她想明白之际,陆一舟便早已经舍弃了掌力,转而拔剑向她霍霍而来。
“遭了!”
容婳见状,忍不住惊呼一声,陆一舟却根本置若罔闻,长剑未有任何一丝停留的朝她刺了过来。容婳满脸惊恐的想要躲避,但容夙却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心思,偏偏还加大了手中的力道,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做任何的逃避。
然而,那道寒光刺向她的那一刻,她的眼前却赫然出现了林敬的身影。但是,因为林敬一边和蓟景曜拆招,一边关注着容婳这边的状况,见陆一舟有点不对劲,才匆忙从蓟景曜的碎雷刺下脱身而来。所以,他也未有多余的时间来做应对之策,只得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容婳的面前。
容婳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颤抖着嘶吼道:“林敬!”
林敬未来得及回答于她,便急忙用手中的长剑将陆一舟已经刺在他胸膛的剑挑开了去。同一瞬间,林敬转过身来,出掌击向容夙,容夙受了掌力便只好将擒住容婳的双手放开,林敬便急忙携了容婳跃身到数丈开外。
容婳见这哪是安全之后,便急忙去查看林敬的伤口,然而,林敬的胸膛上却根本就未有一丝血迹,也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她不禁满脸纳闷的望向林敬,却见他也是一脸迷茫。
她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陆一舟的剑朝你刺了过来的,他现在失去了意识,但剑法却仍然和平日里一样,难不成他是最后关头清醒了过来?”
林敬摇了摇头道:“他的剑的确是刺中了我,但是,我却觉得似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我的身前,他的剑根本就刺不穿。”
突然,林敬将自己的外袍往下扯了扯,露出里边的一件看上去已经有好多年头的衣袍,道:“我知道了,就是它,我爹的衣袍救了我!”
就在方才林敬突然去救容婳之际,蓟景曜便开始关注着容婳这边的状况,眼见林敬此刻的异常,便早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他一剑便将郭舜击退出了好几丈远,目光闪烁道:“火蚕衣,原来它竟然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