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墨睡起来以后站在镜子前发呆,这衣服怎么看着那么平凡呢,一点都衬托不出他的帅气。
“月儿,咱们定做的衣裳要多久才能好啊?”
月儿看她家少爷这副模样,偷笑起来,“少爷,你玉树临风穿什么都很好看。”
景云墨扭头,一脸探寻的意味,“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月儿赶紧摇摇头,生怕被误会,“少爷,月儿没拍马屁,说的都是真的。咱们府里的丫鬟都还私下夸少爷越来越好看了。”
景云墨臭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养的白皙光滑,甚是满意。就美滋滋地带着月儿去找王羡之母子了。
“咚咚”景云墨礼貌的叩门,还没说话,门就被打开了。
“大娘您没睡会儿啊?”
王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年龄大了,觉少,睡不着。躺会儿就好了。”
住在隔壁的王羡之听到声音就出来了。
景云墨看到他突然有些恍惚,王羡之刮掉了胡乱生长的胡渣,认真束发,整个人干净利落了不少,细看五官,其实还挺清秀的。
人齐了,他们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夜幕降临,京城的热度迎来一波小高潮,每一家饭馆、酒楼都坐的满满当当。
只是景云墨没想到,连仙林酒楼这样的档次都没有空位了。
“景少爷,我们换一家也可以。”王大娘贴心的出来解围,王羡之也难得的在一旁附和。
景云墨摸了摸鼻子,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不太好吧。
还在犹豫怎么解决,掌柜的却来亲自请他们上去。
景云墨一头雾水,“我没预定啊。”
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景少爷,您没预定,是楼上的那位爷请您一起。”
景云墨问道,“谁啊?”
主动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好事儿能落他头上?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掌柜的笑而不语,只是请他们上楼。
二楼最深处的一个房间,位置很隐蔽,如果不是掌柜带路,景云墨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包间,门外连个牌子都没有,估摸着是个私人专属。
景云墨迷惑,京城多的是有钱有势的人,仙林酒楼开门做生意,都没听说过被人包场,更何况专属位置了。
掌柜推开门,里面被一个屏风挡住视线。
“爷,人带到了。”说完掌柜就退了出去。
景云墨只想知道这位爷到底是谁,径直走到后边,就看到一个坐着的背影,隐隐约约有些熟悉,但还是不敢确定,“安南?”
只见那人起身,转了过来,果然是他。
一身青色衣袍,显得他温润如玉,配上那张俊美无暇的脸熠熠生辉。
“云墨,清河镇一行,还顺利吗?”安南的声音充满磁性,慢悠悠的说话好像能蛊惑人心一样。
景云墨笑道,“还真是你啊,我还想呢,我认识的人里边也就你有这能耐了。”
打完招呼以后才发现,身边人都不见了。
安南心中了然,“都起来吧,云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原来王羡之母子和月儿听到安南的名字以后就跪在了门口。
母子二人虽然生活在穷乡僻壤不知道安南是哪位,但安是皇姓,无论这人什么身份,都是他们冒犯不起的。
景云墨看他们三个都拘谨起来,就开玩笑缓和下气氛。
“王大娘,这京城是天子脚下,街上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达官贵族,见怪不怪啦。快起来吧。”
他特地避开了安南五皇子的身份,要知道,十有八九得吓坏了。
“诶,还有别的房间吗?”景云墨问道。
安南皱了皱眉,诶算是什么称呼。
“你从一楼上来,看到有空位吗?”
景云墨扶额,“那我们等等吧。”
安南安排座位让他们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上午新到的碧螺春,尝尝。”
“嗯……平时不喝茶,品不出来,但还是挺好喝的。”
景云墨坦坦荡荡,也不装x,在安南眼里有些率性的可爱。
王大娘和王羡之如坐针毡,觉得屋子里的氧气都稀薄了,紧张的呼吸不上来。
月儿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只能乞求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终于,掌柜敲敲门,在外边说道,“爷,有空包厢了,已经收拾干净了。”
景云墨拍了拍小心脏,这尴尬又诡异的气氛可算是要结束了。
和安南道谢,就带着另外三个人告辞了。
“羡之、大娘,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管够。”
景云墨拿着他爹的钱开始摆阔,丝毫不心疼。
王羡之母子还沉浸在刚刚的状况里,王羡之低声问道,“景少爷,刚刚那位是谁啊?”
景云墨认真思考了一下,想着怎么能降低对他们的暴击,可是皇子这个身份怎么都低调不了。
“是五皇子,又不是太子,不重要,又不会怎么样,你们别想太多了。”
他想着太子是储君,这样对比是不是显得五皇子的身份就会弱一点,反正他们也没机会再遇到。
谁成想,另一边,风正一字不差的在转述给安南听。
下午风回京城,保护景云墨的任务就结束了。来仙林酒楼跟安南一五一十的汇报所有事情。
安南听完以后也对景云墨这个快乐源泉更好奇了。
派风去听墙角只是想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安南低头自嘲一笑,心里苦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他也没说错,只是一个工具罢了。如果不是太子权势太盛,四皇子安弘霖又常年在外,朝堂上需要一个人来制衡太子,皇帝哪里会记得他?
皇帝出游,垂涎他娘美色,一夜姻缘,意外有了他。
他娘到死都从未提起过关于他父亲的只言片语,他一直以为父亲早就死了。
十岁那年被人接回宫,皇帝给了他皇子的名分,还赐了宫殿和无数奇珍异宝,皇帝的偏爱让后宫、东宫都眼红、忌惮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本随母姓,叫南琰,皇帝给他改名,说是怀念他娘,就保留了南这个字。
呵呵,可笑,他属弘字辈,皇帝不过是变相提醒他,别有不该有的心思罢了。
荣耀?分明是皇帝的政治牺牲品。
安南酒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风怎么都劝不住。
他本想撒谎隐瞒的,可是这样会违背安南的命令。
“殿下,景公子或许并无恶意。”
安南抬头看向他,眼神飘忽,全是失落,“是啊,就是知道他没恶意,所以才更难过,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啊。”
景云墨无意间的一句话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和自卑。
风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这些年,陪着五皇子一起走过来,其中艰辛他最清楚不过。
五皇子看着人前光鲜,其实背地里要防着各种明箭暗箭。
他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全部留给五皇子一个人。
谁都有脆弱的时候,发泄完就好了。
景云墨四人酒足饭饱离开酒楼以后走路消食,他敏感的感受到了身边王羡之的眼神有了不同。
顺着看过去,是金凤阁。
“未来还长,你难道想以这么落魄的模样去见她。”
王羡之有一种被点破的心思的尴尬,讪讪一笑,“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就是想见她啊。后半句王羡之没说出口。
他有什么资格说想,嫌弃林菀进青楼的明明是他,现在又一副情深,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自己都感到不齿。
从看到林菀进青楼的那一刻,他的信任已经全部崩塌了。如果不是景少爷跟他说林菀是清倌,有自己的苦衷,他恐怕都不会再踏进京城一步,恨尽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