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准齐王妃
秦时人2020-10-14 23:193,013

  戚媱舍命救齐王的流言很快传遍京都。大多是赞美戚媱勇敢善良的事迹,这中间有真心的,也有大夫人的手笔。

  老夫人不待见戚媱,便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什么表示。反倒是冯二夫人意思意思送了些补品过去。金姨娘本不想搭理这种事,想到自己如今表面上还是大夫人的人,便忍着身体的不适,送了些礼品。虽不贵重,也算是尽心。

  “郡主要送吗?”席星说了各院的情况,询问戚妱。

  “送吧,好歹是我妹妹。”戚妱点了点头。“库房里有不少好东西。你自己挑着,觉得不错的就送过去吧。”

  “是。”席星点了点头,又说:“所有要回家的奴婢都送出了府,苟嬷嬷也回去了。估计两天后能回去。”

  戚妱点了点头。

  这时候,赵长琌恐怕正在写折子求皇帝赐婚吧?

  自寻霞楼火灾之后,赵长琌对戚媱除了利用更多了一些爱惜。对于娶她更加积极。为了显示自己的钟情,赵长琌回去之后便上书,求老皇帝将戚媱许配给自己。

  这张奏折加上赵离攸暗中推波助澜,很快到了老皇帝桌案前,被老皇帝盖上了金印。

  后宫中势力复杂,后宫于前朝更是息息相关。如今皇子们蠢蠢欲动,不论大臣们追随哪一个皇子,他们都不希望一家独大。所以在赵长琌上书求娶戚媱时,中立派的大臣无一例外倒向了赵长琌那边,成就了这一份赐婚圣旨。

  谁也没有反对。就是再古板的胡承礼也赞成这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更不用说戚丞相。于公,他既然把宝压在赵长琌身上,且他也算是赵长琌的选房舅舅,自然希望丞相府与齐王府亲上加亲;于私,如今他宠爱大夫人,更加疼爱戚媱这个大女儿。戚丞相知道戚媱的心思,自然也乐意戚媱嫁给喜欢的人琴瑟和鸣。一方面成全自己的野心,一方面让女儿幸福。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的决定直接决定了朝堂上不少人的想法。

  不出五天,这纸赐婚圣旨很快传到丞相府,彼时戚媱正在拆伤口上的纱布。索性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加之谭霜玉救治及时,也没有造成伤口溃烂。如今伤口已经结痂,再不必裹着纱布过活了。

  宣旨太监前脚刚到丞相府,奴婢们纷纷把这件事传回戚媱和大夫人院子里。大夫人连忙站起来,说:“好!好啊!花如,你前去招呼那宣旨的公公!白璧,你让人通知老爷,然后跟我去见二姑娘!”

  两个奴婢各自应下,分头行事。

  戚媱穿上暖和小衣,又套上一件交襟罗裙,最后穿上一件淡粉百花蜀绣广袖曳地外袍。乌黑的长发梳成她惯常喜欢的凌虚髻,发髻上簪着一只细绢芍药花钿,并一只赤金钳珍珠步摇。鬓如鸦羽,有碎发落于耳畔,隐隐约约,更显得粉面娇嫩,冰琢玉砌。容颜神态媚而不妖,貌美天成。

  纵然是伤痛未愈,她戚媱也决计不会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大夫人匆忙赶到戚媱房间,却见戚媱穿戴整齐,坐在铜镜跟前。见大夫人进来,她转头看向大夫人,嫣然一笑。“母亲。”

  大夫人惊了惊。戚媱如今的模样和她刚刚被送回丞相府时狼狈的样子截然不同,如今看着好像更加貌美自信了。方才一笑,竟好像瑶池仙一样。

  “诶。”大夫人上前扶起戚媱,说:“你既已经打扮好,便随为娘出去吧。今儿是你的好日子,万不能耽搁了。”

  “放心吧母亲,媱儿知道。”

  大夫人与戚媱赶到时,老夫人、冯二夫人、戚丞相和戚妱都已经在场。戚允臣与戚如都是小孩子,自然没有过来。

  戚妱站在旁边看着戚媱。她穿的格外好看,既素静又不失美丽。她从远处走过来,便是一只对她抱有偏见的戚妱也不得不说她是真的貌美如花。

  宣旨太监展开圣旨,在场之人恭敬跪下接旨。待念完后,圣旨被放在戚媱举过头顶的双手上。

  “臣女戚媱,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戚媱说罢,再次捧着圣旨下拜。

  再起身时,戚媱便是新的准齐王妃了。他们的婚期定在来年三月份,正是初春的时候。

  冯二夫人忙忙碌碌送走了宣旨太监,又拿了银钱打赏。这之后宣布:“今日府里大喜,所有下人尽数赏一个月月钱。”

  大夫人心里不爽,这时候她自然不想输了这阵势。何况这是她女儿的喜事,更加不能叫别人压上一头,便投赌注一样说:“这更是媱儿大喜。本夫人决定所有尽数赏两月月钱!”

  言罢,她挑衅般看向冯二夫人,旋即收回目光。冯二夫人倒也不生气。她说赏月钱,划得是公账。而大夫人的赏钱,却是实打实的从她自己的私库里划。谁比较亏,一目了然。

  老夫人瞪了一眼大夫人,说:“杨氏,从佛堂出来后,你倒是越来越铺张了。简直屡教不改!”

  大夫人听见老夫人呵斥,脸色不由自主苍白起来。她下意识去看戚丞相的脸色,见他不仅没有瞪自己,对自己生气。反而很不赞同的盯着老夫人。

  “母亲,毕竟是媱儿喜事。芙兰高兴些也是难免。”戚丞相开脱道。

  “什么喜事?!”老夫人一拍旁边的茶几,她狠狠剜了一眼戚丞相,对着戚媱厉声道:“老身曾说给你寻个官宦人家嫁了就是。如今你自己攀高枝也就罢了,可攀谁不好,攀亲姊的未婚夫。哪怕妱儿与齐王殿下解除婚约,可前后半年不到,你便算计嫁过去,当真丢我戚家的脸面!”

  “祖母,此乃圣上赐婚。外人皆说我是齐王救命恩人,齐王为此娶我,理所当然!这理由天衣无缝,祖母何故不满?!”戚媱冷声问。“莫不是您心事歪的,只看得见戚妱吗?!”

  原本她没我在准备杀老夫人时,老夫人心里盘算着扶持她。东窗事发之后,老夫人与她离心。兼之老夫人将她许配给寻常官宦之子的意图与各种视而不见的冷暴力,如今戚媱可谓恨极了这个“祖母”。

  “二姑娘,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冯二夫人冷着脸,站到老夫人身边。“奉劝二姑娘最好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不过是因为我威胁到你了而已。”戚媱不屑一笑。“不管祖母待不待见,从今往后媱儿都是要成为齐王妃的。这是件好事,相信也会让父亲更上一杯楼。”言罢,戚媱将视线落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戚妱身上,像是无声的挑衅。

  戚妱面无表情,并不回应。

  戚媱咬了咬嘴唇。她最恨戚妱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简直令人厌恶!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张假面撕裂,让所有人看看她虚伪的面目!

  戚妱扫了一眼色迷心窍的戚丞相与相互对峙女人们,敷衍的说了句告退,便潇洒而去,只剩下戚媱在原地阴毒的盯着戚妱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的背部盯出一个洞来。

  自从成了齐王未婚妻之后,给戚媱递拜帖的贵女越来越多。戚媱却因为伤口尽数谢绝。

  她背对着铜镜,拉下衣襟,看着背部那道狰狞的烧伤。如今伤疤已经落痂,露出下面新长出来的、软嫩脆弱的皮肤。这块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稍稍有风一吹,都比周围更加瑟缩。

  “二姑娘……”玉锦担忧的唤道。

  “我没事。”戚媱咬着唇,慢慢的拉上衣襟,将头发放回背后。“我曾听说有匠人手巧,能在皮肤上弄出美丽的花鸟虫鱼。且栩栩如生,颜色经久不褪,亮丽如新。谓之皮绣。”

  “玉锦,你去同母亲说。找这样一个匠人来吧。我要在这个伤疤上做皮绣。”戚媱垂目。

  “可姑娘。这道疤痕留着,殿下只会更加怜爱你,为何要遮住?”玉锦哭丧着脸,接着说:“而且皮绣极痛,姑娘您能受得住吗?”

  “美丽的东西才会让人心生怜爱。丑陋的东西只会物极必反。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数多了,便只会剩下满心的厌恶。恰如生了皱纹的美人一样,哪个书生能为了老去的美人落魄街头?哪个富商又能为老去的她一掷千金。”戚媱捏着衣襟,一字一顿的说:“不论如何,不管琌郎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这张皮囊,都不能又瑕疵!”

  “是,奴婢知道了。”玉锦点头。她小心翼翼上前给戚媱梳发。彼时外面正是中午,难得出了些太阳。这样的天气最让人头脑发昏,睡意朦胧。所以梳顺头发后,玉锦低声询问:“姑娘,要睡会儿吗?”

  戚媱本想点头,忽然想起戚妱放人回去过年的事儿。便问:“戚妱院子里能回的奴婢都放出去了?”

  “是。”戚媱迷迷糊糊点了点头。“这几天我高兴,也给我们院子里奴婢一个恩典吧。”

  “是。”

  玉锦说完,扶住戚媱伸过来的手,伺候她上榻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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