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闻珞姝躺在床上,想起这些天的遭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才穿越来不到半个月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她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要尽快适应这个新环境,也要时刻保持警惕,直到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
第二天清晨闻珞姝刚早起做完了锻炼,福鱼便神情紧张的敲开了闻珞姝闺房的门。
她好像被吓到了,有些语无伦次,“小姐,喜儿,喜儿她死了,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
“什么?”闻珞姝吃了一惊,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玉簪。
“去看看。”她抬步走了出去,乐言和乐语面部紧绷,跟了出去。
来到前院,闻珞姝就看见下人们都围在喜儿的房门前,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喜儿与柳儿是住在一处的,那哭声应该是柳儿的。
下人们看见闻珞姝,都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这是怎么回事?”乐语替闻珞姝上前询问。
下人们神情各异,这时看着话不多的孙婆婆站出来,“回二小姐,今日早晨奴婢们起来就听见柳儿说怎么都叫不醒喜儿,后来她又去叫,就发现喜儿没呼吸了。”
“把柳儿叫出来。”闻珞姝抿紧唇。
孙婆婆立即进了屋里,没一会儿便扶着脸色苍白泪痕涟涟的柳儿走了出来。
柳儿没了骨头似的靠在孙婆婆身上,神情恍惚。
闻珞姝看见她这样,内心里也有些不忍。
她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姐妹突然死在房里,任是谁都会感到害怕和悲伤的吧?
可闻珞姝知道这里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她不能用原来的那些标准来评判现在的人,也不能乱发善心。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能信。
闻珞姝打量她,这个柳儿的悲伤不像是装的,只不过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她与喜儿同住一屋,不可能不知道喜儿近几日晚上外出的事,那她现在如此模样,是兔死狐悲吗?
现在喜儿死了,死无对证,那背后之人果然是做得狠绝。
“喜儿是怎么死的?”闻珞姝看着柳儿。
柳儿听到问话,这才回过神来,忙向闻珞姝行了礼,这才哭泣着回话。
“回二小姐的话,近几日喜儿感染了风寒,奴婢们是丫鬟,没办法请大夫,生了病只能自己扛,喜儿没扛过去就……”柳儿说着就哽咽起来。
风寒?不可能!
福鱼说过喜儿这几日天黑之后都会偷偷出门,若是感染了风寒,又怎么可能会出门?喜儿之死更像是突然暴毙,不像是病死的。
闻珞姝的眼神变了变,这个柳儿果然有问题。
上次喜儿与刘婆婆对峙时她还唯唯诺诺,半句不敢吭声,现在看似悲伤,却语言流畅,如若不是有人教,那这柳儿才是心机深沉之人吧?
闻珞姝一个头两个大,她严重怀疑自己患了被害妄想症, 怎么看谁都觉得心机深沉,看谁都感觉要害自己呢。
“回二小姐,喜儿这几天确实患了风寒,奴婢们都知道。”似是怕闻珞姝不信,孙婆婆立即作了证。
闻珞姝看其他婢女,她们俱是点了点头。
这个孙婆婆,平日里不见她多嘴,今日倒是说了不少,难道也有问题?
闻珞姝的脸色简直是极其难看了。
而后她又在心里否定,不一定,她与她们接触不多,不能就这样简单的判定。
只是当下不能信她们就是了。
乐言上前附在闻珞姝耳边悄声说,“小姐,柳儿只能是得风寒病死的。”
而后乐言又退回,站在了闻珞姝的身后。
闻珞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倘若她继续追究下去,势必会惊动府里的人。
若想弄清喜儿真正的死亡原因,就必须要请仵作前来验尸。
可不管结果是什么,她这个静书苑的主人都免不了被议论。
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姐院里突然死了仆人,死因不明,还请仵作来验尸,若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会是极大的损害,重着还可能会连累相国府。
府中人多嘴杂,说喜儿是因得风寒而死,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又恰好有孙婆婆她们作证,很难引起怀疑。
闻珞姝定了定神,心中有了选择。
“喜儿签了卖身契,她这条命便是闻府的,现在她因得风寒去了,便按照之前丫鬟小厮病逝的规矩处理吧。”
“是,二小姐。”孙婆婆应答。
这类事是归粗使婆婆做的,自撵了刘婆婆后,闻珞姝没再向冯氏要新的粗使婆婆,静书苑里便只剩下了孙婆婆一个粗使婆婆。
丫鬟小厮死了怎么处理闻珞姝不清楚,可孙婆婆是极清楚的,像喜儿这样的粗使丫鬟死了就是往郊外的乱葬岗一扔了事。
闻珞姝对喜儿之死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向来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可正如冯氏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倘若不是喜儿与他人勾结,又怎会遭此毒手?
这一切不过是喜儿自作自受罢了。
孙婆婆与其他两个粗使丫鬟进屋将喜儿打理了,又出来向闻珞姝禀报。
“二小姐,喜儿只待天黑后才能运去郊外。”说着她又回头望了一眼屋内,“这里肮脏,还请二小姐移步。”
闻珞姝也不欲多留,虽然她不信鬼神之事,可是她魂穿一事难以用科学解释,此时心里也有些敬畏。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算处理好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只是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喜儿之死太过蹊跷,倒像是有人故意做给她看似的。
闻珞姝走后,孙婆婆立即嘱咐另两个粗使丫鬟去找了艾草来焚烧去晦气。
这时泪流不止的柳儿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也与那两个粗使丫鬟一起焚烧艾草。
闻珞姝回到闺房心里还一直想着这件事,她看着乐言乐语和福鱼,表情严肃,第一次露出了福尔摩斯般的神情。
“我们刚知道这个人是喜儿,喜儿就死了,我总感觉好像是有人特意要印证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让我们觉得喜儿死无对证。”
乐言和乐语脸色都不好看,大清早的遇上这事,既害怕又觉得晦气,听小姐这么一说,心里更不好受了。
但她们都是大丫鬟出身,高门大户里的龌龊事就算不是亲眼所见,耳闻的也有不少,表面上还算镇静。
“小姐,喜儿怎么会是得风寒死的呢?”福鱼不明白,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