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自然不从,被绑去后一哭二闹,硬是磕破了额角,闹的动静大,戚霆他们得到消息后便守在那里,暗中保护着大娘,这才使得大娘免遭于难。
若不是今日县令及时派人赶到制止了这等事,恐怕大娘也难逃恶爪。
大娘说完后已是泪水涟涟。
闻珞姝只觉得气愤不已,大娘遭遇的这一切本是不应该遭遇的,只可恨她前夫一家太不是人。
大娘看闻珞姝气的脸都红了,反倒是反过来安慰她,“王妃别生气,县令大人已经派人把他们给抓起来了,他们以后绝对不敢再做这样的事了。”
闻珞姝自然想给大娘出口气,可大娘看起来并没有这个意思。
她也不能擅作主张,毕竟大娘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若是把人给逼得急了,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来,受苦的也只会是大娘。
只不过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那伙人。
她拍了拍大娘的手,“大娘放宽心,那些人这么做,我肯定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不过也用不着我出面,就让县令大人多关他们一些时间,给他们个教训。”
两人说话间,大夫已经来了,在外面敲了敲门。
闻珞姝站起来开了门,大夫进来给大娘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伤口,留下了一些药膏便告辞了。
大娘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只除了额角处的伤疤有些可怖,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事,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大娘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后,便想要离开,回到原先的住处去养伤。
闻珞姝想了想,便道,“也好,反正几天后我们就要离开了,这里也不是长待之地,大娘若是想回去便回去吧,不过大娘现在身子还虚着,还是明早再说吧。”
大娘只得应了下来,又连连感谢闻珞姝。
若不是王爷和王妃去请了县令大人救她,恐怕她这条烂命就该没有了。
闻珞姝给她掖了掖背角,“大娘休息一会儿吧,我就先回去了。”
“王妃慢走。”大娘心里满满都是感动,能够得到王妃的关怀,她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而闻珞姝只觉得受之有愧,她所做的还是太少了,怎能平白接受他们这么多的感谢。
她脚步匆匆,往祁瑾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戚霆也刚好给祁瑾禀告完这些事,见闻珞姝过来给她行了一礼,然后隐身不见踪迹。
闻珞姝走到祁瑾身边坐下,吐槽了句,“你的暗卫总是神出鬼没的。”
“是吗?那应该是我带领的好。”
“……”
头一回见人这么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她轻甩了甩头,对祁瑾说道,“大娘明日要回去了,她身上受的伤可不轻,那几个绑走大娘的人都被抓起来了,也不知道会关上几天,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关的时间长一点?”
“你这是想要徇私枉法?”祁瑾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闻珞姝,净是调侃的语气。
他从戚霆口中已经得知了大娘遭遇的事,自然知道闻珞姝为何生气。
闻珞姝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杯一口饮尽,而后说道,“我确实是想要徇私,可我没有想要枉法呀,大娘受了这样大的罪,若是那几人关不了几天就被放了出来,那该有多不公平啊,我就是想要让他们多关几天,吃个教训,他们犯了法本就该被罚,我只不过想要他们罚得更重一些,不行吗?”
她原以为祁瑾会点头说行,没想到祁瑾竟摇了摇头,真的说:“不行,那些人该怎么判,关多少天,县令心里都是有数的,都是有章法可依的,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恶就横加干涉。”
闻珞姝的手一顿,握着的茶杯更加用力,显然是被祁瑾这样的拒绝弄得一愣。
祁瑾眼眸微垂,视线胶着在她的手上,倾身从她的手中拿过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闻珞姝回了神,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瑾叹了口气,“特权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当我们越来越熟练地运用它时,早晚有一天它也将会反噬我们,有些必要的事情上我们可以用,比如去见县令救大娘这件事,而有些事情上我们不能用,至少不能滥用。”
他这一番话如同当头一棒,将闻珞姝敲了个清醒,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适应了这种特权且习以为常?而自己竟毫无发觉。
原来有些习惯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以至于她做起来得心应手,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
“我……我不该那样想。”她向来知错就改,并不是会死撑着不认错的人。
然而她认错归认错,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不知道是为了大娘的事,还是为了自己在潜移默化中被改变这件事。
祁瑾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闻珞姝,“渴了吧?再喝一杯。”
他没有再说什么,显然是想要将这件事给翻篇。
闻珞姝接了过去,喝了两口便放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却都在心里深深的警醒自己。
到了第二日,大娘便要回去了,闻珞姝给了她超乎原先工钱两倍的银子。
大娘直摇头,“王妃,这给的太多了,我……”
“大娘。”闻珞姝轻拍了拍她的手,“你一个人不容易,多有一些银子傍身也好,再说了,你可是在给我们做工期间受的伤,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你这都是工伤无疑,所以也总该给你一些医药费吧,你收下来,多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若是再推辞,我就不高兴了。”
听闻珞姝这样说,大娘又禁不住流眼泪,“我这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才能遇到王妃您,您的恩情我永远都会记得。”
大娘神情认真,闻珞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大娘收下了钱,她就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大娘走后,祁瑾拉着闻珞姝回了房,“我们也该收拾收拾了,后天我们就走。”
明天让南应天和方大夫先行一步,后天他们就会赶上,他还要去见渭南府的府尹一面,少不了要耽误一些时间,他让两队人马分开走自有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