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在宫里留到午后才回去,闻珞姝正在堆雪人。
丫鬟们都怕她着凉,劝她回屋,却劝不动,只能帮助她一起堆雪人,早堆完早回去。
祁瑾走过去,靴子将雪踩的“咯吱咯吱”响。
闻珞姝回头,见是他,冻的有些青紫的嘴唇笑了笑,“回来了?我马上就堆好了。”
其他丫鬟不敢吭声,怕王爷怪罪她们照顾不好王妃。
祁瑾摸了摸她的手,冰凉一片。
“不冷?”
“不冷,就是有些冻手,堆好我就回去。”
祁瑾总是担心她这副身体,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所以不想惹他生气。
祁瑾倒是没有非要让她回屋,他挥了挥手,让几个丫鬟都退下,然后接过铁锹铲雪堆雪人。
闻珞姝笑了笑,继续在地上滚雪球,滚的大小差不多时,祁瑾已经把雪人的身子堆的很结实。
他弯腰拿起雪球,把它按在雪人身上。
地上放着闻珞姝让拿来的黑色鹅暖石和一根胡萝卜,充当雪人的眼睛和鼻子。
还有两根木棍,充当雪人的手臂。
安装好后闻珞姝总觉得有些别扭,她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有些不满意,“不太好看哎。”
祁瑾一针见血,“嗯,秃头。”
“……”
最后闻珞姝找了顶帽子给雪人戴上,总算是暂时全了雪人的面子。
第二日早上闻珞姝醒来的时候,祁瑾已经起床了。
问了乐言,才知道祁瑾又去演武场了。
闻珞姝叹了声,“还真是雷打不动。”又躺回了暖烘烘的被窝。
乐言没有走,反而笑着问,“王妃现在不起床吗?”
闻珞姝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一会儿就起。”
冬天怎么能够不赖床呢,要懂得享受生活啊。
闻珞姝没想到她又睡着了,直到祁瑾从演武场回来她才睡醒。
她没有睁眼,祁瑾故意捉弄她,冻的有些冰凉的脸贴在闻珞姝脸上,闻珞姝脸一凉,立即睁开了眼睛。
其实祁瑾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只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叫醒她。
她还幻想着能有一个甜甜的吻,将她从睡梦中叫醒。
结果,別说甜了,连吻都没有,只有一个冰凉的脸蛋子。
闻珞姝撇了撇嘴,穿衣梳妆都没搭理祁瑾。
乐言在她身边轻轻开口道,“王妃要不要出去看看?”
闻珞姝狐疑地看了乐言一眼,她平时可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啊。
她若有所思,待梳妆好了后往屋外走去。
只见院中的雪都被铲的一光二净,全用来堆了两只硕大的雪狮子。
雪狮子堆在房屋大门的两侧,看着很是威风凛凛。
而昨天她堆的那个小雪人孤零零的站立在一旁,别提有多可怜了。
祁瑾可真坏,昨天说人家秃头就算了,今天还堆出了一对雪狮子,真扎小雪人的心。
单身狗被虐的果真是哪里都有。
但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因着这样的惊喜,闻珞姝也就不计较今早祁瑾的使坏了。
大司农的官职已经给了别人,且那人做得还不错,祁瑾便向皇上提议辞去大司农一职,日后要做些别的事也方便。
皇上答应了。
祁瑾不必去上朝,两人用过早饭后就各自拿了一本书看——因为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活动。
然而闻珞姝看的是话本子,祁瑾看的是兵书。
两人各不干扰,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就慢慢过去。
后来的几日,祁瑾都没有上朝,闻珞姝很是奇怪,“你怎么不去上朝?”
“我辞官了,所以闲赋在家。”
“啊,失业了?”
“……算是吧。”
闻珞姝半开玩笑,煞有介事地道,“怎么说也是有编制的,你怎么说辞就辞啊?”
“在家陪你不好吗?我就算辞了官也还是王爷,再说了我当大司农的时候也没见皇上主动给我发过俸禄啊,我就是一个免费劳动力。”
闻珞姝一听,觉得这官辞得好,“那好,那你就待在家里吧,咱们的铺子还有庄子收入足够咱们王府生活了。”
“我这是提前退休?”
“唔,算是吧,要不以后你给我打工好了,绝对给你发工资。”
祁瑾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特别认真,“好啊,那我需要做什么?暖床?那给我开的工资要高一些。”
一本正经的脸加上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一点都不正经的话,居然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闻珞姝呛了口水,轻轻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我可是正经老板。”
“嗯……”祁瑾一手撑着下巴,咂摸了一下,“女老板和男秘书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闻珞姝难以置信地看着祁瑾。
你果然变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恶俗。
祁瑾接收到了闻珞姝的眼神,突然非常严肃,若不是他接下来说的话,闻珞姝都该觉得错怪他了。
祁瑾:“整天吃素也不好,有时候吃点肉有益身心健康,提高生活质量。”
闻珞姝:“……”
真是一言不合就开车。
祁瑾给了她一个莫明其妙的眼神,特别正经,“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我们最近吃的饭太素了,都没有荤菜啊,大厨房的师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克扣府里的伙食经费?”
“……”
很好。
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明明昨天中午还吃了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和叫花鸡。
那条鲈鱼基本都进了他的肚子,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吃得太素了。
他就该体验一场忆苦思甜。
祁瑾闲赋在家,逐渐觉得和闻珞姝斗嘴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方式。
和闻珞姝耍耍嘴皮子后,就去招惹踏雪,弄得踏雪现在看见他就扭头就走。
闻珞姝看见后暗笑一声活该。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细水长流也别有韵味。
如果不是祁瑾日日都在研磨兵书的话,闻珞姝还真的会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她走到他身边,“要打仗了吗?”
祁瑾放下兵书,拉住她的手将他拉进怀里,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会打仗,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现在只是在未雨绸缪,以免到时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