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闻珞姝就要继续出门寻找真相时,乐语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
“小姐,瑾王府来人了,是瑾王爷的侍卫,他说他叫初六。”
闻珞姝回想起来,瑾王身边确实有一个侍卫,她好像还见过几次。
“他来做什么?”
“他说要见小姐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小姐说。”
闻珞姝点头,“请他去前院正厅等着吧。”
闻珞姝到前院正厅的时候初六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也不坐,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看着一脸愁容。
看见闻珞姝过来,他抱拳行礼,“见过闻二小姐。”
“不必多礼。”闻珞姝抬手致意,“请坐。”
初六没坐下,反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他看着闻珞姝语气恳切,“闻二小姐,请您去大理寺监牢看看王爷吧。”
对于初六的这番动作,闻珞姝很是诧异,“瑾王爷怎么了?”
“闻二小姐,王爷病了,病的很严重,王爷自小锦衣玉食,可现在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身体自然吃不消。初六只是一个侍卫,身份卑微,求不到恩典去看王爷,闻二小姐是王爷未来的王妃,还请闻二小姐能去看一看王爷。”
不知为何,听到瑾王生病的消息闻珞姝的心竟然痛了一下,这一下很快,转瞬即逝,甚至不给闻珞姝回味的时间。
她答应了下来,“你起来吧,我会去看看他的。”
初六一脸感激,站了起来又朝闻珞姝抱拳行礼,“多谢闻二小姐。”
——
坐上马车前往大理寺的途中闻珞姝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初六去看祁瑾了呢?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现在她对祁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为他心痛,为什么答应去看他,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爱上祁瑾,可是这种情绪却来得莫名其妙。
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绪闻珞姝走进了大理寺的大门,大理寺卿李恕接待了她。
闻珞姝先行见礼,“李大人。”
李恕很客气,“闻二小姐,不知闻二小姐来所为何事?”
闻珞姝浅笑,“想必李大人也知道我与瑾王爷有婚约,”她继而又苦笑,“王爷虽遭此难,可我不能弃之不顾,我听闻王爷病了,所以来求李大人行个方便,让我见一见王爷。”
李恕连忙道,“闻二小姐请放心,王爷虽病了,可大理寺也已请了太医给王爷医治,现在王爷的身体已然无碍。”
说完这些,他又面有难色,“瑾王现在被关在重刑监牢里,未得皇上旨意不能放任何人探视,本官也无能为力啊。”
闻珞姝接过身后乐言拿着的锦盒放在了桌子上,她往前推了推,“李大人,珞姝只是想见王爷一面,看到他真的没事珞姝也就放心了,珞姝一个弱女子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她打开锦盒推到李恕面前,“珞姝这里有一幅前代天道子的真迹,只可惜珞姝不是个识货的人,放在李大人这里比放在珞姝这里更有价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李大人行个方便。”
李恕面色微变,赶忙合上锦盒又推回闻珞姝面前,“闻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他沉吟片刻后又道,“闻二小姐即将成为瑾王妃,与瑾王自是一体的,见瑾王一面也无妨,不过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还请闻二小姐不要耽搁。”
闻珞姝站起来行礼,“多谢李大人。”
李恕也站了起来,“本官不敢当。”
闻珞姝抬步向外走去,身后传来李恕的身音,“闻二小姐,你的东西忘拿了。”
闻珞姝回头,一脸懵懂,遂又轻笑道,“李大人说笑了,珞姝来这儿可什么都没带,这里的东西不都是李大人的吗?”
李恕看着那锦盒久久没有言语,没想到左相的女儿也如此厉害,他活了三十多岁,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给拿捏住了。
不过他又笑了,能成为王妃的女子又岂会是普通女子。
出了门闻珞姝松了口气,这幅天道子的真迹是初六拿给她的,他说见王爷一面不容易,李恕是一个谨慎的人,他的喜好鲜有人知,但若是能够对症下药,那就容易很多了。
虽然不知道初六是如何得知李恕喜欢天道子的真迹,但是既已达成目的,闻珞姝也不去想那么多。
——
随着小官的指引,闻珞姝来到了重犯监牢门前,监牢大抵都是令人恐惧和不安的,只站在这门前,闻珞姝便感觉十分压抑。
小官用钥匙打开门,对着闻珞姝说道,“闻二小姐,您只能一个人进去。”
闻珞姝应下,“好。”
她走进监牢,看到一条窄窄的过道两旁都是关押犯人的牢房,小官走在前面继续为她引路。
不一会儿穿过这条窄窄的过道,便来到了关押祁瑾的牢房。
自祁瑾生病之后,便换了一个牢房,条件相对来说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他正躺在破床的破席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向外看去,看到闻珞姝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好似一道光穿破了这铜墙铁壁一般的监牢,照进了他的心里,温暖了他整个人。
小官打开牢房的锁链,等闻珞姝走进去,小官又把门锁上,然后走远了。
闻珞姝看着祁瑾,不知为何心中的那种痛感越来越强烈,他看起来很不好,只短短几天,面色便有些苍白,嘴唇也十分干裂。
祁瑾坐起身,闻珞姝走过去,“王爷,您怎么样?”
祁瑾张了张口,声音沙哑,“我很好。”
闻珞姝皱眉,怎么会好?这里空气污浊,环境恶劣,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只待在这里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窒息。
而瑾王这样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又怎么会受得了?
她以为他作为一个王爷,即使是被押入监牢也应是会有特殊待遇的,没有想到竟是这个样子。
那一瞬间,她有些痛,还有些恨,恨那些诬陷祁瑾的人,让他受这样的罪。
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对祁瑾已经如此信任,毫无保留的相信这是有人在诬陷他,而并非是祁瑾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