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终于到了尾声,皇上和皇后离席后其他人才随着引路宫人离开天明宫。
王秀语跟在乐正心的身后,不经意间看见王单。
父亲——她差点脱口而出,咬咬唇又把这声呼唤咽回了喉咙间。
她眼眶微红,却是不敢再往王单的方向看一眼。
现在她是大淦五公主的奴隶,她不能和父亲相认,害了父亲和母亲,况且她已经知道父亲宣称了她已逝,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经历了许多之后,王秀语也渐渐变得成熟,当初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从家中逃出又怎么会被人掳走,还阴差阳错地被悄悄来大祁的大淦的三王子乐正渝救出,把她带回了大淦。
而那,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从此她再也不是大祁的官家小姐了,而是大淦的一个低贱的奴隶。
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不该不听父亲的话,执意不回老家,也后悔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反倒是让乐正渝起了别的心思。
她知道,乐正渝看重的不过是她这层身份罢了。
她后悔,她也恨。
瑾王、闻珞姝、乐正渝、乐正心,她恨他们所有人如此对待她,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回到驿馆之后,乐正渝没给乐正心好脸色,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乐正心撇了撇嘴,也回了房间,她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然后坐在椅子上,伸手招呼王秀语,“过来,本公主有话问你。”
王秀语走过去,然后跪在了乐正心的脚旁。
她想起今日在大殿上乐正渝口口声声说着大淦不行跪拜之礼,仿佛众生平等,实际上他们粗俗野蛮,服侍他们的人都会被烙上奴印,就算回话也要跪在脚边,对待奴隶比对待畜牲都不如。
王秀语想到腰侧的奴印,心中的痛感更甚。
乐正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挑眉看她,“你在本公主面前最好别耍什么把戏。”
王秀语诚惶诚恐地道,“奴不敢。”
乐正心突然伸手攥住了王秀语的下巴,狠狠掐住,“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瑾王已经娶了王妃,你却一直在跟本公主说瑾王如何,还道瑾王和他的王妃没有感情、貌合神离,你以为本公主会任你糊弄吗?”
她手一丢,王秀语的下巴处便有一大片深深的红印,乐正心力气不小,手劲也大,王秀语只感觉整个下巴火辣辣的疼。
她匍匐于地,又再次重述,“奴不敢。”
乐正心冷笑,“你最好是不敢,若是本公主发现你不怀好意,本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你,哈哈,别怕,本公主不会打你。”
她看着王秀语抖个不停的身子,愈发觉得好玩,她喜欢被人臣服的滋味,就该是这样,怕她,却也不敢反驳她。
她轻蔑地看着王秀语,“不过,本公主倒是有不少好玩的,你要想试一试也可以。”
王秀语不停地磕头求饶,“奴不敢,奴不敢,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看她这样,乐正心只觉得无趣,太听话了就没有什么征服的快感了。
她想到瑾王,不管是做戏也好,真情也罢,他对他的王妃倒是真好。
只是,他的王妃那么弱小,看着真的很碍眼啊。
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她升起了一股征服的欲望。
……
祁瑾和闻珞姝乘坐着马车回王府,闻珞姝看着那本棋谱,只觉得隔应得不得了。
祁瑾笑她,“这一会儿心里不舒服了?”没良心的。
咳,闻珞姝表情极不自然,都怪她,上了马车非要把锦盒打开,看看棋谱是怎样的。
其实她对棋谱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祁瑾不让她看,她起了逆反心理就非要看,这一看把自己怄的不行。
这个大淦的五公主果然不安好心,送的这一本棋谱上还带着香味,锦盒一打开,香味就往鼻子里蹿,偏生这香味还并非是难闻的,反倒是提神醒脑,且这香味久久不散。
闻珞姝想到这个五公主一开始要把这棋谱送给祁瑾,心里就隔应的不行,她要是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不打开,回王府就把它给烧了,眼不见心不烦。
闻珞姝自知没理,闷气也生不起来,却也没搭祁瑾的话。
祁瑾合上锦盒,扔的远远的,“大淦和亲意图明显,皇兄也想要休战,所以必定会应下这次和亲。”
闻珞姝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公主想嫁给你皇上也会应?”
祁瑾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闻珞姝松了一口气,皇命难违,若是那个大淦公主真想嫁给祁瑾,皇上为了和谈成功而应下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祁瑾的话无疑是给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难不成皇上要将她纳入后宫?”
祁瑾摇摇头,握住了她的手,“皇上不会那么做的,皇上早就知道大淦使团这次和谈会带上他们的公主来,也早就想好了对策,你觉得谁的身份足够尊贵,且还符合和亲条件?”
和亲双方身份不能相差太大,现在大祁身份足够尊贵还无正妻的宗室子弟,也就只有岳王了。
岳王?闻珞姝眼前一亮。
他倒是个合适人选呢。
闻珞姝没有说出来,只看向祁瑾,祁瑾向她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闻珞姝心下大安,这样的话她就不必担心了。
只是,岳王也未必真的合适。
她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不怕岳王娶了大淦公主从而获得大淦的助力吗?”
祁瑾很肯定,“不会,即便他娶了大淦公主也不会获得大淦助力,大淦送来公主和亲不过是为了保证和谈的顺利进行,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公主,这不是在为她择婿,而是一场交易而已,再说即便有大淦帮忙,皇上也不会任由祁天夜作乱的。
更何况祁天夜成婚以后也只能待在京都城,皇上是不会放他去封地发展势力的,皇上现在不会动他,却也不会放过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更好控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