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不满意,闻珞姝也不能说什么,只说还未定下来,还是有选择的机会的,说罢这些她又留了一会儿便出宫去了。
她刚走不久,明颐便过来找了明修。
“三妹妹是如何想的?”
明修俱实说出,“我还小,这些也不急,没准母后还想再留我几年。”
她说着便捏了一块梨花糕,又将糕点盘子往明颐那边推了推,“二姐姐尝尝,这糕点味道极好的。”
明颐没有动作,愣了愣,这是……没看上的意思?
她一向知道明修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只以为她定是看中了那个探花严清挚,没想到就连严清挚都没能入了她的眼。
果然,受宠的人最好命。
她就算是挑也只能挑明修剩下的,原先她已做好了准备,以为明修必定会喜欢长相俊美的严清挚。
榜眼曲文有妻子有孩子,早已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中,所以她一开始的目光就放在了状元李奕宏身上。
她以为自己将来嫁了状元,明修嫁了探花,便能压明修一头——这么多年来看着明修受宠,她不是没有羡慕嫉妒过的,只是她想要依附明修,所以只能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只是没想到明修竟一个也看不上!
在她看来,明修真是眼高于顶,可偏偏明修受太后喜欢,只是一个庶长公主,却堪比嫡长公主一样,与她云泥之别。
若不是她一直与明修交好,明修时不时在太后耳边提起她,恐怕她早已被宫中的众人遗忘了。
如今能这般,已是极好了。
只是,人心总是不会满足的。
她和明修同为长公主,在吃食物用上不曾受过偏颇,但宫里的人都是极精明却又极势利的,受不受宠只从这些宫人的态度上便能看出一二。
她不曾想过在宫中能压明修一头,然而这婚嫁之事却又让她动了心思。
倘若明修嫁给探花,而她嫁了状元,她明颐长公主的名号是不是能为天下人所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什么都是顺带着的,永远都是跟在明修的身后。
可是,明修却说她没看中一个,明修若不嫁,她又该如何?
太后会将她指给状元吗?
明颐的心思转了又转,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她便捏了一块梨花糕,稍稍咬了一口,便跟着赞叹,“味道果然是极好的。”
她用完一块后用手帕擦了擦手便不再拿,她一向对这些吃食没有特别的爱好,不似明修,总喜欢吃一些糕点零食,也就是这些日子才稍稍节制了些。
“三妹妹,我没有别的想法,母后为我挑中哪个我便嫁哪个,只是想到以后就要离宫不能再和你一处,我心里便有些不舍。”
她绝不能说和明修一起婚嫁,于她而言,状元李奕宏是最好的选择了,听说他为人正直,家中也不曾有妾室,即便以后不建公主府,而是嫁进去,她也有把握和他好好生活。
而明修和她不同,明修敢说那样的话,她却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再等上三年,谁又知道明修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再者,明修不满意已是会让太后不悦,她若再和明修一样,只怕会让太后厌烦。
恃宠而骄,也得有宠才行。
明颐的语气甚为低落,明修正在咀嚼糕点的动作一顿,而后腮帮子动了动,又饮了一口茶将糕点咽下。
她这才说道,“二姐姐,你不必难过,母后会为你安排好的,以后你还是可以进宫的啊。”
明颐点点头,笑了笑,她不便明说自己的想法,如今和明修说一说,明修定会说与太后,太后自然也能知道了。
只盼着太后能看在她听话的份上,不要随意将她指了人。
又过了几日,太后找明修问话,听到她一个都不满意,不由得上手点了点明修的额头。
太后甚是无奈,“你啊你啊,哀家若是不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怎么对得起你母妃。”
明颐抱着太后的手臂晃了晃,虚靠在上面,“母后是不是嫌弃明修了?所以才这么着急地想把明修嫁出去?”
“是啊,哀家可不就是嫌弃你了嘛,一来寿康宫就粘着哀家,甩都甩不掉,早点把你嫁出去,哀家也能清闲几日。”
太后说是这么说,可一点也没舍得把明修的手甩下去。
她没有女儿,因着明修母妃的原因一直把明修当成亲生女儿对待,养了这么多年,两人早已如亲母女一样。
只是太后也是极晓得分寸的,说是亲母女却终究不是亲母女,为着不和明修生分,上次的事她就借闻珞姝之口劝退了明修。
明修果然也没有因这件事和她有什么生分。
现在明修不满意,她也不会逼着明修去嫁人,明修想等便再等一等,皇家的公主身份尊贵,定是要挑一个合心意的。
“母后就让明修再陪陪您吧,二姐姐不像明修这样任性,母后还是先操心操心她的婚事吧。”
太后失笑,真不知道她养的这个闺女真傻假傻,她是把她当亲闺女看才愿意操劳她的婚事,可她也不是闲着没事做了呀。
明颐于她而言不过是先皇的孩子罢了,她从不是正宫皇后,而是从一个妃子做到了太后的位置,虽然明颐也随着明修称呼她一声母后,但两人确切来说还真是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明颐也是个可怜孩子,罢了,她还是管上一管,她年纪大了,这些年一直礼佛,只当是做一些善事积些福报吧。
太后斟酌了一番,“好,哀家便为她看一看,原先哀家是觉着那个探花长得不错,想着你是喜欢的,只是哀家觉着状元才更合你的身份,如今你两个都不喜欢,那哀家就不说他们了,明颐怎么说也是长公主,她若是要嫁,便就为她许配那个状元吧。”
从太后这里得了准信,明修便告诉了明颐,明颐一颗心放了下来,不管怎样,她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归宿。
许是自小的经历,明颐极没有安全感,也从不觉得宫里是她的家,如今提起嫁人,她便有了许多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