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云揽月来到闻府,又因着闻泽浩闻泽源兄弟俩也从学堂回来,今晚上便在老夫人的荣和堂设下了晚宴。
晚宴很是丰盛,为了照顾云揽月的口味,添了几道稍显辛辣的菜,有属于津北特色的辣子鸡丁、麻椒羊肉、韭黄鸡蛋。
津北在大祁的北方,天寒地冻的时候多,多食辛辣食物用于祛寒,故而云揽月吃不惯清淡的菜。
可这倒把闻珞姝给馋坏了,她本就是个无辣不欢的吃货,最喜欢火锅、酸菜鱼、毛血旺、涂满蘸料的冷串等,便是有时候吃到脸上长了痘痘都不肯停下。
如今好长时间没吃过了,便是这样一想,口水就要留下来。
闻珞姝已经控制着自己不去往那几盘辛辣食物上看了,可那诱人的香气似乎是在勾引着她,只闻了几下嘴里就分泌出了津液。
云揽月就挨着闻珞姝坐,对面是闻泽浩闻泽源兄弟俩,她对这两个表弟没甚印象,既不热情,也不疏离,至于别的想法更是没有了。
老夫人见状心里庆幸,还好没有做出乱点鸳鸯谱的事儿,这小辈们的事啊她可是不去插手了,不然好心办了坏事,一个二个都来怨她。
云揽月吃着摆放在她面前的菜,看到一旁的闻珞姝只夹些清淡的菜,便用公筷为她夹了一筷子麻椒羊肉。
“表妹尝尝,这是津北的特色菜。”
继而她又对冯氏说,“多谢舅母为揽月准备这些,舅母费心了。”
冯氏停下筷子笑了笑,“无妨,日后你想吃什么便给我说,我吩咐厨房准备。”
“多谢舅母。”
冯氏看到闻珞姝碗中的那块麻椒羊肉皱了皱眉头,大夫可是说过姝儿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的。
可她看着闻珞姝吃完了这一块麻椒羊肉没有再去夹,便什么也没说,她心想只吃一点也无妨吧。
而闻珞姝终于尝到了这么多天以来心心念念的辣味美食,便是觉得这饭菜都香了不少,于是对云揽月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
第二日早上祁瑾醒来,头疼欲裂,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点一点睁开眼睛,便看到初六蹲在他的床前,嘴唇微抿,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祁瑾又揉了两下太阳穴,坐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初六听了后没有回答,他看着祁瑾,咽了口唾液,嘴唇张开又合上,最后似下定决心一般,他问道,“王爷,楚楚是谁?”
祁瑾要下床的动作一顿,身体有些许僵硬。
他很快恢复过来,下了床把鞋穿上,站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楚楚?”
初六也站了起来,“嗯”了一声,然后道,“昨日王爷喝醉酒后睡了过去,小的伺候王爷擦身时王爷口中一直喊着‘楚楚’。”
他没有说的是王爷昨日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嘴里喊着‘楚楚’不说,他还隐约听到王爷说什么“我想你了。”
唉,初六也是为祁瑾操碎了心,本来他极力撮合着王爷和闻二小姐,正在修成正果的大道上一路狂奔,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楚楚”来。
看王爷昨日那种状态,这个“楚楚”似乎在王爷的心里份量不轻,那闻二小姐可怎么办啊?
初六一大早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他更为疑惑的是,他和王爷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没有分开过,他并不记得王爷有和哪个名叫“楚楚”的姑娘接触过,莫非?
莫非王爷是和哪个姑娘偷偷摸摸接触过,并对她情根深种?
初六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然后他有些为难,双手支着下巴趴在祁瑾的床边,浓黑的眉毛又拧成了两个圈。
我到底是撮合王爷和闻二小姐呢,还是帮助王爷把那个名叫“楚楚”的姑娘娶回来呢?
前者似乎更容易一点,毕竟皇上已经给他们赐了婚,后者好像不太可能,如果这个叫“楚楚”的姑娘身份低微的话,即便是嫁入王府也只能做妾,依着王爷对那位“楚楚”姑娘的在乎程度,做妾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又想到闻二小姐,王爷明明之前对闻二小姐很上心,既帮她出气,又主动到华国寺去寻她,看起来也是很喜欢闻二小姐的样子。
那么,王爷更喜欢谁呢?
思来想去,初六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只能趴在祁瑾的床边,等待着祁瑾醒过来一问究竟。
祁瑾慢慢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微咳了一声,“那本王昨日还说了什么?”
他必须要问清楚了才能回答,不然很容易露馅的。
初六在祁瑾面前也没什么心眼,自然是全盘托出,“王爷还说‘我想你了’ ,‘我会把你娶回来’,然后就是一直喊着‘楚楚’了。”
祁瑾放下了心,还好还好,只说了这么多还能忽悠过去,果然喝酒误事误人,所谓酒后吐真言,若是他说出了别的什么话被听到了,那马甲可真是要掉了。
他开始忽悠初六,“‘楚楚’是闻二小姐的小名,这是闻二小姐告知本王的。”
初六听见后心花怒放,好似所有的烦恼都不复存在,他从昨日到今早的担忧都是白担忧了。
楚楚就是闻二小姐,闻二小姐就是楚楚,这样一想,初六的眉头都舒展了,似乎对这个结果格外满意。
他也没有细究祁瑾为何要说出“我想你了”,他把重点放在祁瑾所说的“我会把你娶回来”上。
他想着王爷可真心急,皇上都已经给他和闻二小姐赐了婚,明年他就能把闻二小姐给娶回来了,现在就这样想着了?
不过初六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王爷很喜欢闻二小姐,可闻二小姐对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看来他要多制造一些机会,让王爷和闻二小姐多相处相处了,这样闻二小姐一定能发现王爷的好。
祁瑾可不管初六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已经把初六成功给忽悠过去了,他暗自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京都城里的传言却愈演愈烈,百姓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