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把你带回来的。”张妈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不经意的飘向客厅的位置。
凌依诺眉头不经意地皱一下,语气有点惶恐:“他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她父亲的性格,狠辣阴毒,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有一次,自己不小心从摔倒了,磕破了额头,凌源知道了,把保姆绑在凳子上,用鞭子抽打许久。
自己赶到的时候,皮开肉绽、遍体鳞伤的保姆。
她的衣服早已被血污染,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拿开她嘴里塞的毛巾,血迹顺着她的嘴角往外流,松开绑着她的绳子,她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凌依诺不自觉的抖一下,抓紧张妈的衣袖。
一定不能让这个魔鬼找到瑾澈哥,不然就凭瑾澈哥做过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让瑾澈哥有好日子过。
她目光逐渐坚定,从床上起来,身形有些摇晃的下楼。
“你还知道我在楼下?”凌源等了这么久她才下来,气得吹胡子瞪眼。
她低眉顺眼地给他倒一壶茶:“不好意思,父亲,我发烧了,刚刚才醒,知道你在楼下,就马上下来了。”
“哼,发烧?干脆把你烧死算了,免得天天丢人现眼。”
凌依诺不说话,乖巧站在一边。
凌源鹰钩般的眼神盯着她:“还没有找到那个白眼狼?”
“父亲,瑾澈哥不是白眼狼。”凌依诺不着痕迹地皱眉,大着胆子反驳道。
“呵,他不是谁是?我好吃好喝的养他那么大,还是我亲儿子,然后呢?”凌源冷哼一声,瞅都不瞅这个不争气的养女。
“哼,和他妈一个德行,一个亲手把我抓起来,一个在我出来之后就赶紧逃跑,什么垃圾,也配当我凌源的儿子?”
凌依诺还在试图挽回他的良知:“父亲,再怎么样,他还是你的亲生的唯一的儿子。”
凌源冷笑:“儿子,儿子是个什么东西?睡在枕边那么久的女人都靠不住,还儿子。”
凌依诺站在一边,微微抬头和他对视:“父亲,你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太狠。”
凌源站起来:“我太狠?我狠什么了?你现在倒是反过来管教我了,是吗?”
凌依诺看着他的样子,太害怕他会对容瑾澈下手。
口不择言道:“你当初,为什么娶瑾澈哥的母亲,你不知道吗?为什么领养我,你也不知道吗?”
凌源一巴掌扇上去,把凌依诺扇倒在地:“老子告诉你,别我给你好脸色你就上天去,你既然知道自己就是我的一个工具,就好好的完成我交代的事情,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凌依诺趴在地上,痴痴笑了。
“你疯了?笑什么?”凌源看到凌依诺笑了,眼睛瞪大,指着她的手有点抖。
凌依诺不说话,越笑越大声,眼泪也笑出来了。
搭配上白色的睡衣,脸上的巴掌印,还有通红的眼眶,凌乱的头发,活像个失心疯。
本来不敢下楼,待在卧室的张妈听到动静下来了,见她这个模样,眼泪一滴滴落下
“小姐,不说了,你还在发烧。老爷,小姐还在发烧,我先待她上去。”张妈说着就要去扶她起来。
“我看谁敢扶?”凌源被她笑的恼羞成怒,讽刺道:“废物一个,我让你找容瑾澈,你找了那么久!”
凌依诺突然泄气,因为她知道,和他争辩没有用,只会威胁到容瑾澈的性命安全,自己现在还不能失去他的信任。
她推开张妈搀扶的手,自顾自的上楼。
她听到身后凌源的怒吼:“你给我赶快找到容瑾澈那个白眼狼!”
“好。”她的声音轻到似乎要随风飘逝。
“还有,你要是搞不定他,就第一时间通知我,就算他死,我也要看到他的尸体。”凌源冷哼着继续说道。
她上楼的脚步一顿,拳头捏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老虎。
凌源继续道:“我告诉你,要是被我逮到你帮他逃跑,那就你们两个一起死。”
她有种脱力的感觉,果然,只要他不死,自己和容寒稀永远都有危险。
“我会尽快找到的。”她语气冷淡。
凌源盯着她的背影,半响,拨通一个电话。
顾奚看着手机上林浩然发过来的一大堆的忏悔语,冷笑一声,塞到嘴里一颗糖,把群重新加回去了。
系统:[林浩然邀请顾奚加入该群。]
林浩然:[父皇你可算回来了,你等着,我马上把容神踢出去,我都懂,一山不容二虎。]
顾奚:[……??别!]
林浩然手下动作一顿:[怎么了父皇?什么别?是别把容神踢出群吗?看来你是彻底接纳容神了?]
林浩然:[放鞭炮]
林浩然很开心。
顾奚很惆怅。
顾奚:[我一直觉得你有些缺心眼,但没想到,你是根本没心眼。]
林浩然:[???没心眼是实诚的意思吗?]
容瑾澈实实在在地被逗笑,窥不下去屏了:[挺好的。]
顾奚:[你把群主让给我。]
系统:[林浩然把群主转让给顾奚]
系统:[顾奚把林浩然踢出该群。]
系统:[韩沉退出该群。]
容瑾澈:[……挺好。]
顾奚:[……你好。]
顾奚:[我没有和林浩然说过,我和你一山不容二虎,真的。]
顾奚心里暗暗想,势不两立和一山不容二虎不一样。
容瑾澈:[嗯,相信你。今天晚上没有票了,我只能明天早上才能回来,大概九点到。]
顾奚:[哦。]
顾奚后知后觉,难道是要自己去接机?
赶忙打字:[我去接你。]
容瑾澈在手机那头笑了:[不用了,太早了,你继续睡。]
突然间,他感觉堵在自己心口的那股焦虑和担忧不见了,只留下满心满眼的欢喜。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黑夜终会降临,可白天也不会迟到。
等到天亮的时候,大概什么都可以过去吧。
容瑾澈看着天花板。
他一夜都没睡,盯着手机的来电记录,心一直在抖,不敢接,甚至不敢听到铃声。
他很少懦弱,但这次是真的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