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现出来顾奚的心疼，也为了可以恶心到容瑾澈，林浩然轻笑着说道：“那声音温柔的，像是她是你此生最挚爱的人一样，就怕下个月你身边的人就不是她了。”
容瑾澈无视他的讽刺，言词诚恳道：“你可以给我听一下那个语音吗？”
林浩然叹口气，一脸无奈，拿出手机给容瑾澈看：“你自己看吧。”
说完，就用手堵住耳朵，去他妹的，他才不想听见这对狗男女的声音呢。
容瑾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鼓起勇气点开录音。
凌依诺娇娇甜甜的，带着浓烈撒娇意味的声音传出来：“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呀。”
容瑾澈听见自己的声音也跟着传出来，带着浓浓的宠溺：“怎么了？不害怕，我在这里呢。”
他抬起头，眼神里面的震惊一丝不假：“这个是凌依诺发给你们的吗？”
林浩然挑挑眉：“我怎么知道？我都不认识她，反正是一个人匿名发给顾奚的，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发给我自己的。”
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夸一下自己，真机智！
手机里还在说话，凌依诺的声音甜腻到爆炸：“哥哥，我要抱抱。”
“好，抱。”
凌依诺继续撒娇道：“哥哥，我还要亲亲。”
然后，手机里面就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段语音差不多几分钟，听到一半的时候容瑾澈就已经听不下去了，但他强迫着自己听，逼着自己听完，就算心在一点点地滴血也毫不在意。
他要把顾奚感受过的疼痛都一一感受一遍。
虽然性质不太一样，自己的疼更多是心疼，心疼顾奚，而顾奚的疼是痛心。
他又在看照片，那照片明显就是凌依诺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抓拍的，还带了点借位，所以显得两个人非常亲密。
他想到顾奚刚刚那个明显难过到了极点却还强撑着装作自己很好的样子，心一抽一抽地开始疼。
感受到自己的鼻尖有些酸涩，他摸摸鼻尖，试图把那种感觉抹去，但，他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每一次都成功的把自己掩藏进面具里，让自己的情绪滴水不漏？
他拳头死死握住，用力到指关节泛白：“你先回去吧，不然顾奚要着急了，我等一下就进来。”
林浩然嘟嘟嘴，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他明白了就好，其他的自己也爱莫能助了，总不能把他两绑起来，然后强行洞房花烛夜吧？
摸摸下巴，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呀。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然后下一秒就察觉到下巴处有点凉凉的。
伸手一抹，艹口水！！！
好他妈猥琐！！
他感觉自己yy到流口水好丢人，赶忙说了句：“那你早点来昂，不然这个part就散了，还要回去睡觉呢。”
容瑾澈点点头，目送着林浩然进了包厢后，他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站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双眼无神的自己，自嘲一笑，抬手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衬托出他的凄凉，空旷的洗手间里响起了回声，一声一声都直击他的耳膜，一直刺激到他的心脏处。
他沉默着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双眼渐渐染上红血丝。
手机又响起来，一看还是【林浩然】。
他打开水龙头，用手掌鞠起一捧水浇在脸上。
十一月份的水浇在脸上，冰凉刺骨，他就这样冷静下来。
接通电话：“我马上就来。”
林浩然夺过顾奚手上的酒，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奚，都想把这个酒倒在他的脸上，咬牙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好，等你。”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容瑾澈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陪在顾奚身边，而不是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冷静。
但他既然都已经做出了那个决定，就不要再回头了吧。
就像对待凌依诺一样，干净利落，毫不留情，长痛不如短痛。
而且他也需要时间冷静，今天晚上无论是做出这个决定，还是凌依诺或者奶奶、妈妈的事情，都耗费了她太多耳朵心力和情绪。
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突然很想笑，放声的、毫无顾忌地大笑，但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真的笑过了。
他每一秒都有很多的烦心事，关于怎么打败凌源，怎么保护妈妈、奶奶，他没有一刻是真的轻松的。
他连晚上都不能真正的入眠。
一闭上眼就能回忆起凌源对自己的凌辱、辱骂，想起奶油全身毛都被扒光的样子，脑海中就浮现出母亲被打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出完好地方的样子。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血液的流动变得滞慢起来，慌张地睁开眼睛。
看着外面的月光柔柔地洒进房间里，再看着他慢慢落下，太阳一点点升起，温暖的光泽铺满大地，然后看着隔壁床上的顾奚快要醒来，他就先下床开始一整天的忙碌生活。
就算有时候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或者一直被梦魇缠住，陷入一个又一个慌乱的梦里，在梦里他是最卑微的人，面对凌源的伤害毫无反击之力。
顾奚以前说过他：“你怎么睡觉这么轻，随便一吵就醒了。”
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歪头想了想，哦，对，是顾奚晚上偷偷爬下床支个小台灯在那研究什么东西。
现在想一想，应该就是在熬夜研究自己的生日要怎么过吧。
全身上下扬起一丝温暖，就这样打碎了他全身的冰冷和失落。
他嘴角溢出一抹心酸，顾奚，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句话，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你说了吧。
顾奚，对不起。
眼眸暗淡得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光照进来一样，因为他已经遇到了那束最美好的光芒，然后错过了他。
他拍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又勾起一抹微笑，让自己看上去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