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澈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青筋凸起，眼底写满隐忍和痛苦。
但终究，他只是向旁边移动一下，让出道路，语气低哑：“那你少喝一点。”
顾奚冷笑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期待些什么，甚至还觉得，只要容瑾澈这个时候猛然醒悟，告诉他，我喜欢你，我不想要你喝醉，他就可以立马原谅他之前所有的伤害。
顾奚垂眸凄凉一笑，自己真他妈的卑微，只可惜就算这样，容瑾澈还是没有给他他想要的答案。
他挑起眉，带上那副不可一世的面具，语气傲慢道：“好呀，那我喝醉了，你记得让林浩然带我回去。”
容瑾澈愣了一秒后，当即回答道：“好。”
顾奚的嘴角依旧是扬起的，但心却在一点点滴血，难过到喉咙处都尝到了酸涩的味道。
他不相信容瑾澈如此敏锐的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特地说，让林浩然送自己回去，其实就是故意气他，我有人送，不需要你在那惺惺作态。
他说这句话就是为了气容瑾澈，还有点期望他可以说，为什么要林浩然送？我送就好。而且他俩是室友，容瑾澈不应该说这句话吗？
结果，他来一句“好”？
他心越来越凉，大步走到桌子边，拿起酒瓶，动作娴熟地打开酒，对着那个男人挑衅一笑，直接对着酒瓶就开吹。
下巴高高扬起，喉结凸起，随着喝酒的动作，上下滚动。
包厢很黑，容瑾澈的眼睛里却清清楚楚地倒映出顾奚的容颜、身形。
他两离得很远，但容瑾澈都耳边可以清晰地听见顾奚吞咽的声音，一下一下，有力而急促。
他眼神慢慢变得灰暗，心情沉重得无法言说。
摸摸用指甲掐住手心的肉，用所有理智和冷静将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同时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隐藏进面具里面，把自己包裹得滴水不漏，看不出一丝破绽。
即便这个时候，他最真实的想法是，上前抱住顾奚，牢牢裹在怀里，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但实际上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视而不见，以最快的速度和他划清界限，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他自嘲一笑，这样一想，自己还挺渣男的。
顾奚大口大口地喝，像是这并不是酒，而是白开水一样平常。
那个来挑事的男人看得心惊胆战，但想了想，自己的小弟还都在外面等着他带来喜讯，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不能丢面子。
鼓起勇气上前去，拿起一瓶酒，学着顾奚豪放的样子，也“咕嘟咕嘟”起来。
一时间，包厢里除了此起彼伏的“咕嘟咕嘟”声，就只剩下容瑾澈缓缓变慢的心跳声了。
他做事一向考虑后果，也会衡量这件事情带给他的利益、伤害，唯有面对顾奚时，他很任性。
不计后果，不想结局，只想着一点点靠近他，保护他、照顾他，最好是可以和他一生一世。
那些不自觉的温柔和不受控制的靠近里藏满他所有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