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可那晚花脸鬼鬼祟祟进了程家别墅是钟锦尧真真切切看见的，那个时候根本没想过程子经会搅和到这件案子里，如今闹成这种不清不楚的境遇，钟锦尧只后悔的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扇回那个晚上，把那丑八怪摁在当场。
感觉到他做那事也兴致不高，程子纬不满往他怀里拱了拱，关切了一回：“怎么了哥？”
“没怎么……”钟锦尧心里装着事，干脆一把将他拉在怀里固着，悠悠然问：“狗子，你记得以前你爸爸身边那个保镖吗？”
程子纬也心疼他为案子烦忧，听话贴着钟锦尧躺好：“你说花叔……呸，花脸啊？”
“嗯！”
两人挨着睡，钟锦尧点头的时候胡渣正蹭在程子纬额头上，有些痒痒的想躲。钟锦尧哪里肯，固着的手臂收得更紧，决计不叫他躲出去。
“他可凶了……”程子纬只得一边躲痒，一边回答他：“老爷子在的时候拿他当御前侍卫使，我们俩哪个不听话被拉去站墙根，他都派花脸看着。就他那张脸，我看着就发怵，一度做噩梦都是他，你不知道啊哥，他被抓进去的时候最高兴的大概就是我了，那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真犯你手里了？他不是早就被抓了吗？”
钟锦尧嗯了一声，不答反问：“你怂惯了，怕他不稀奇，你哥跟他关系怎么样？”
“程子经？”程子纬十分不满这个时候提起这些人，已经不怎么耐烦：“他们……反正从小到大都是我犯错比较多，他很少被花脸盯着，应该关系还不错吧。哎呦哥，提这些人做什么？扫兴！”
一把抓住某人乱摸的手，钟锦尧沉声道：“先别动……周末你去爸妈那里吃饭，我去一趟程家别墅，你哥叫我……”
“他叫你能有什么好事？”程子纬一听就急了，占便宜的手都忘了该干什么，支楞起半边身子问：“难不成再打一架？别理他，咱不去！”
钟锦尧笑着一把将他按回枕头上：“我得去，有事问他。”
“那我陪你一块儿去！”程子纬倒不是怕钟锦尧有什么危险，完全是占有欲作祟，不想钟锦尧和程子经走得太近：“你们要是再打起来，我还能帮你打他。”
额头上登时被敲了一下，钟锦尧失笑问他：“人家是你亲大哥，到底怎么你了，对他意见这么大？”
“亲疏有别……”程子纬将被敲的脑门往他怀里拱了又拱：“亲大哥怎么了？你还是我亲老公呢，胳膊肘子就得往你这里拐。哥，你就带我去吧，要是喝酒了我还能接你回家。还有，不许住在他那。”
他还挺了解程子经。
钟锦尧赴约而去，程子经果然备了酒，只是看见后面的跟屁虫神情不怎么好看，扭头问他：“你带他来做什么？”
那个“他”字咬得又长又嫌弃，明明就是故意说给程子纬听的。
哪知钟锦尧还没来得及说话，程子纬已经熟稔往餐桌那里一坐，一副毫不在意心安理得的样子：“这房子姓程，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
其实论口才他是说不过程子经的，不过他怪话多，歪理也多，程子经一般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钟锦尧本来就不是来吃饭的，看他撒气似的把刀叉碰的哐哐响，也有些不耐烦，蹙眉喊他：“吃完了吗？吃完了去楼上你房间里呆会儿，要走的时候我叫你！”
钟锦尧很久没有这样严肃跟他说过话，程子纬看出今晚两个哥哥的不寻常，也不敢再耍脾气，乖乖去楼上自己的房间猫着了。
程子经看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弟弟，忍不住讽了一句：“他还真听你的话！你俩这样算怎么回事？真这么难舍难离，不如请钟家伯父伯母做主，成全了你们？”
“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钟锦尧一心要来兴师问罪，语气自然好不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倒是你，那天我可是亲眼看见花脸从你这里出去的，你没有个什么像样的解释？”
程子经替他斟了杯红酒：“怎么没有？今天那位警官没转告你？我知道的可都说了。”
钟锦尧一笑：“大程，我大你几个月，姚姨生你的时候我妈抱着我去接的生，可以说咱俩从你出生那天就认识了，一起干过的坏事也不少，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这些年慢慢斩断程叔叔那些灰色生意很难吧？我理解你的苦楚，可你也不能…指使人…杀人啊。”
程子经一愣，随即举杯晃了晃，一口干了：“怎么大尧，你是来诛心的？就因为我最有嫌疑？杀林成龙？我图什么呢？”
钟锦尧毫不客气：“林成龙的死，能掩盖什么你就图什么！”
“哦？”程子经像是听了个大笑话，没忍住笑着问他：“我倒想知道知道，他的死，能掩盖什么？”
钟锦尧在这之前其实都不敢相信程子经会和林成龙扯上关系，他甚至心存侥幸希望程子经能为自己辩解。可程子经没有，他到现在还是一副看戏的态度，钟锦尧了解他，这根本就是有恃无恐，那林成龙和经纬集团的这些弯弯绕绕，多半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