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程子经是来给弟弟出气的，没想到他居然还关心着自己，钟锦尧顿时觉得这个朋友没白交，失笑往程子经身边靠了靠，与他并肩靠在沙发上。
抬手给自己又续了一根烟，钟锦尧难得的认真说道：“大程，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都没有女朋友吗？”
程子经一愣，不说知不知道，只是面无表情沉默坐着抽烟。
钟锦尧惨然一笑：“因为秦笑笑……”
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名字，程子经有些意外，惊愕看了他一眼，随即眼神又暗淡下去，吐出一口郁闷的烟圈。
钟锦尧没注意到他这些细碎的表情，自顾自说道：“高二那年，咱们几个愣头青组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球队，居然把高三年级都给打趴下了，一时间全校都出了名，你还记得吧？那时候操场边上总有个穿蓝色裙子的姑娘，她就是秦笑笑。现在想想，哥们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取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发作的，总觉得跟女孩亲近不起来，按说一个个又香又软的抱怀里手感都不一样，可我就是跟中邪了似的，特别排斥……加上那会儿我俩走得近，我一发现她老是看咱们打球，理所当然以为她对你有意思，还想过撮合你俩呢，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失踪了……”
程子经在地上按灭了烟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钟锦尧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想起来了？我总觉得是我害了她，其实我早就发现她经常不远不近跟着我们，到柳枝巷之后你回你家，她还会跟我再走一个路口，以往那条路上没什么人，可偏偏那天，不知道聚了些做什么的外地人……我该送她出去的，我心里总觉得自己跟她没关系，懒得管这个闲事，哪知道她就……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我都不敢跟别人提起，如果我能送她回去，那她就不会……！”
程子经从听到这个名字起就没再说话，好半天才盯着烟灰缸里一截没弄灭的烟头兀自燃烧飘起的一丝白烟，低声开口：“她大概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钟锦尧正掏了手机出来找程子纬，没听清他说什么，奇怪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程子经惨然一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姑娘？包括秦笑笑？”
钟锦尧一边拨通了程子纬的电话，一边一心二用回答他：“不知道，漂亮女孩，看还是乐意看的，但是喜欢，不知道有没有过。不怕你笑话，自打那事以后，我就老做噩梦，梦见她，还有她家里人一脸血的指责我为什么不救她。那种无力的感觉，一直困扰我也支撑我考上警校。也就是这股执念，支撑我走上这条路，做恶梦的习惯也直到参加工作以后才好了。”
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程子纬的电话在程子经口袋里响起来，钟锦尧奇怪瞪他一眼：“你对他做什么了？他可是你亲弟弟！”
“我能对他做什么？”钟锦尧掏出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甩给他：“你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弟弟，我不可能害他吧？可你俩这事，你别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好好想一下你对他究竟有没有真心，如果没有，趁他还没陷进去赶紧结束，我正好打算送柳影去美国生产，带他去混几年学历，回来好帮我管公司，这几年也太惯着他了，惯得无法无天！”
屏幕倏然亮起，是钟锦尧自己的独幅帅照，不仅被放大了，还用心的加了滤镜，写着“心之所爱”几个字。
盯了两秒，钟锦尧轻轻放回口袋，含笑说了句：“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