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想了想自己的处境，黄牙子知道，今天他必须得做出个选择来，肖肃南才会放过自己。
“你要我怎么做？”黄牙子吐出嘴里涌出来的血迹，态度软了下来。
肖肃南讽刺一笑，拉过粗糙肮脏的麻袋擦了一把黄牙子嘴角的血迹：“早这样不就好了？你说说你，非要我动手，多生分啊。”
黄牙子自然不相信他是好心，往后一躲，眼中怨毒未减：“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吧，你想知道什么？你又能承诺我什么？”
“承诺？”肖肃南失笑，一把将那麻袋口摔在他脸上：“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撒泡尿照照，就你现在的处境，你配跟我讲条件吗？”
黄牙子能坐上如今的位子，并不全靠着狗屎运，那股子狠劲儿还是有的，孤身面对肖肃南也丝毫不让：“那你一个字儿也休想知道。”
肖肃南耐着性子跟他说这么多，无非是要从他嘴里确认玛利亚医院涉嫌儿童拐卖的事实，如今这事已经有了线索，不靠他也完全可以，其实黄牙子留与不留，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大影响了。
黄牙子自以为捏着了不得的秘密，肖肃南就不敢动他。可在肖肃南眼里，他早就没了用处。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肖肃南蹲下来，抬手提过黄牙子头发：“你想让我给你去山北当炮灰的生意，不就是藏在玛利亚医院的儿童拐卖链吗？你当我耳聋眼瞎在这里跟我打哑谜呢？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算了，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小重，动手吧！”
黄牙子这才急了，抛出自己最后的保命符：“肖老弟，肖大哥，你放了我，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你不是一直在找九八年失踪的那些女孩吗？我，我知道他们的下落……”
纠缠了一晚上，只有这句话最有用，肖肃南摆手制止张小重绑麻袋口的手，扬扬下巴叫黄牙子说。
“她们……”黄牙子努力从麻袋里探出头来：“是我听张胖子在的时候说的，说这么多年，只有九八年那批最水灵，质量最高，“鲜鱼”的称号就是那个时候传出来 的，那批女孩子很多都被薛西斯直接接走，具体做了什么不知道，但肯定都是高价卖出去了。只有，只留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但我听张胖子说起过，薛西斯身边有一个当年的女孩……”
留了一个？会是谁？会不会是姐姐？
的确是个重磅消息，肖肃南多年沉寂下去的希望突然冒出头来，喜得他冲过去一把提起黄牙子下巴：“你说什么？留了一个，当年的女孩？”
“没错！”这是最后的筹码，黄牙子不敢再耍花样，点头回道：“张胖子有次醉酒提过的，不会有错。那些女孩都没有名字，薛西斯想叫她们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张胖子也不知道具体是谁，但一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如果真的有幸存者，不管是谁都值得高兴，可肖肃南私心里希望活着的这个是肖彩虹，那样他就可以骄傲的在姐姐面前说出那句：姐姐，我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
不光是他，这个消息，身后赵玉诚也有些激动，凑近他耳边劝了一句：“阿南，这才是咱们聚在一起的初心，想办法把人救出来才是正经。姓黄的不是非杀不可，你手上别沾人命，交给我，外面不行，我想办法送他进去蹲着。”
最终还是留了黄牙子一命，赵玉诚找人把他灌醉了丢在车上，又叫苏遇用了些手段翻出几年前一桩黄牙子做地头蛇时诱拐正常人后砍掉四肢强迫其乞讨赚钱的惊天大案，将之前新闻照片上模糊不清的黄牙子照片换成了高清大图，叫他想跑都跑不了。这个案子先前以证据不足为由被压下去，苏遇黑进几家大的新闻平台，生生将这个案子推上热搜榜，讨论度关注度，和民众的愤怒程度一时呈现鼎沸之势，警方再也没有理由推脱，在洋城毒瘤一般存在了近半个世纪的四轮帮终于被连根拔起。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连夜赶回去，苏遇还在电脑前忙活。肖肃南得了个天大的好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他分享。
自后面抱住苏遇，肖肃南撒娇将脸贴在他脖颈里：“我回来了宝贝儿。”
苏遇不知在查什么东西，虽忙着，还是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他脸，温声问道：“事情解决了吗南哥？身上怎么这么冷？去洗洗，你身上，有血腥味。”
肖肃南忙放开他，嗅嗅自己身上衣服，果然带着一股他讨厌的味道，嫌恶的三下五除二脱完了，丢下一句：“全都丢了！”赤身冲进了卫生间。
不知道加了几倍速，肖肃南迅速把自己弄干净了，围着浴巾拦腰就将苏遇抱在怀里，色狼似的凑近他鼻尖发腻：“睡觉时间到，不许忙了。”
苏遇也忙得差不多了，勾住他脖子懒洋洋的笑：“我还没洗澡。”
“那就现在洗……”肖肃南一刻也不耽误，抱着人就进了浴室：“南哥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