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着急骑装碎裂穿不了的时候,是一个叫敏敏的蒙古格格“恰巧”路过,借了她一身骑装。
也因为此事,让敏敏有了机会踩着自己从草原来到皇宫,然后成为楚恪的后宫之一,甚至差点成为四妃之一。
可笑自己还真的把敏敏当做了好友,信了她是被华贵妃设计,被楚恪强占了身子,甚至在她死后,大闹了华贵妃的未央宫。
却丝毫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敏敏经常来览琴宫,为什么明明借口是来找自己,却经常和柳琴蔓私密交谈。
一个是常年受到忽视,性格柔顺近乎懦弱的柳嫔,一个是活泼直爽,娇俏可爱的草原格格。
就是华贵妃,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是拓跋宏和拓跋羽父子一前一后派来楚国的细作。
否则,她当初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把自己交到柳琴蔓手上扶养了吧?
梦中,华贵妃在自己坟前诉说往事的情景再次浮现。
谢流华,前朝左丞相谢开宁的幺女,前朝太子的未婚妻,倾城之貌,聪慧明艳,曾是楚国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不仅是京城贵女争相效仿的典范,更是收到过前朝皇帝亲自赐下的金牌,可在皇宫中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即便是后来前太子楚承乾因为谋逆,在狱中畏罪自杀,谢开宁因为是太子一党,在朝堂之上撞柱而死,其结发妻子紧随其后,郁郁而终。
一朝成为孤女的谢流华,刚从生活了十五年的云端掉落到半空中,还没有沾到泥呢,就在第二年被登基的楚恪册封为妃,不仅重新回到了云端,还更上一层。
只不过,在她封妃大典的前两个月,生下了自己,无奈之下,只能记在前太子楚承乾名下。
可是楚国贵族之中,谁人不知,楚承乾与谢流华根本没有拜过堂,更没有行过伦敦之礼。
帐蓬外,楚青蔚接过念宁递过来的手炉,站在原地,由着她给自己系上狐裘披风。
还没等消停一会儿,就见流盼凑了过来,红着眼圈期期艾艾的说道:“这才三月份,天寒风大,郡主着凉尚未痊愈,穿得这么单薄,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住?”
弱柳扶风的走姿,迎风含泪的双眸,蜜里调油的小嘴,不愧是柳琴蔓派来的人,言行都一模一样。
大梦一场,楚青蔚再次回到人间,几乎难以理解自己从前是怎么忍受得了流盼的。
不提她到底是谁派来的,就光是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作风,别说她是郡主,就是普通的大家闺秀也受不了这样的奴婢啊!
更别说梦中的自己,还得时不时的哄着这位“大小姐”了。
简直尊卑不分!
对比之下,念宁一言不发,却在第一时间给自己准备好了手炉、披风,谁忠谁奸,高下立见!
念安小跑着从围场出来,额头布上细细的薄汗,路过流盼时,故意用肩头撞她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蹲下行礼,说道:
“郡主,围场里面正赛马呢,您晚去就看不着好戏了。”
楚青蔚忽视流盼投过来的委屈目光,若是自己没有做那个梦,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责备甚至处罚念安了吧。
因为是华贵妃派来的缘故,她对念宁,念安两姐妹一向没有好脸子,故意忽视她们的功劳,偏袒流盼,甚至经常为了流盼而惩罚她们。
如今幡然醒悟,才发觉这两姐妹的忠心与得力,哪怕流盼不是柳琴蔓派来的,她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又怎么配得上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视?
念宁性子沉稳些,虽然看的通透,却知道退避流盼的锋芒,可念安性子直率,嘴又伶俐,没少“欺负”流盼。
也因此,梦中她越发的讨厌念安,认为对方就是华贵妃派来监视自己,给自己下马威的,甚至都不愿意让她近身。
“华贵妃定然是嫌我走得慢,让你来催促的,走吧,不必拿赛马当由头。”
她说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随便指使念安去做下等宫女的活儿,但是也没有立刻明说让她贴身伺候。
落在后面的念安,抬头与姐姐对视一眼,闪过疑惑,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胆子大,甚至有些莽撞,念宁跟在右边,她二话不说便占了左边,原来流盼的位置。
余光偷看了郡主一眼,见自己没有被挥退,面色更是得意,嘴角像是含了蜜饯一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