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你们是谁?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司寇连陌!救我!!!”
连陌眉头紧锁,“蓝玉?”
通讯断了。
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连陌看着身后的长街,将所有精神力汇成一点。
磅礴的精神力破体而出,大地震颤,皇都上空一片大亮,恍如白昼,刺眼的白光晃醒了皇都的百姓,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片刻后,白昼突然消失,一切重归黑暗。
连陌睁眼,皇都已然恢复平静,而她还在原位。
【宿主,您已被系统锁定,无法强制脱离。】
连陌:“我被困住了?”
【您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您放心,只要完成任务,您就可以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因为有人撑腰,007说这话的时候极为硬气。
连陌沉默了一会儿道,“007,你的主人不是司南吧,他是谁?”
他之前跟司寇琦做过交易了,而司南一向只听司寇的,没理由不让她脱离,所以就是另有其人,而且那人还跟带走蓝玉的人是一伙的。
不然为什么那么巧,蓝玉话没说完人就被带走了,而她也回不去了。
007嘚瑟的声音突然消失,竟然直接匿了。
刚刚天上的那一番异象已经惊动了很多人,此时有不少人偷偷披着衣服在自家院里观看,连陌在巡逻士兵过来之前离开。
大理寺,
朱红大门紧闭,门口有两人把守,过了约小半个时辰有一队巡逻经过,而大理寺里面则更为森严,十步一人,虽是深夜,但灯火通明。
连陌藏在大理寺外的一棵树上面。
虽然守卫森严,但是溜进去还是十分容易的。
大理寺大牢,
呜呜的哭泣声从白天一直到晚上就没停过,各种声调汇成一片叫人听了心烦,狱卒在过道口摆了一张桌子,几人围坐,对里面的哭声似是早已免疫,该吃吃该喝喝。
张呈一家是重犯,被关在最里面,张呈苍老的面容上最明显的就是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张夫人抱着孩子坐在干草上,轻声细语地哄着,奈何外面哭声不断,孩子一直不睡,此时扯着嗓子大哭,张夫人心疼孩子,抱着来回走动。
过了一会儿,张夫人急着叫起来,“老爷,老爷,怎么办呀,宝儿额头好烫,是不是得了风寒啊?”
张呈闻言立即看向张夫人怀里的婴儿,婴儿满面通红,额头滚烫,因为哭得太使劲儿,喉咙都肿了,
“怎么办啊?宝儿要撑不住了,呜呜,老爷你快叫狱卒找个大夫来吧,不然宝儿就没命了。”
张呈面容凝重地点头,脑袋卡在栏杆之间朝着狱卒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狱卒大哥!狱卒大哥!”
那头的狱卒听了当没听见,继续喝酒吃菜,以往这种叫唤他们听多了,以前还管一管,时间久了,就懒得管了,等他们叫累了也就不叫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显然低估了张呈。
“老爷!宝儿已经没声了!老爷,呜呜,老爷,狱卒怎么还不来呀!宝儿?宝儿?娘的心肝,你叫一声好不好?宝儿?呜呜!”
张夫人抱着孩子哭泣,襁褓里,婴儿满面潮红,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张呈抓着栏杆大吼,
“狱卒!狱卒!快来人啊!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他妈的快来个人啊!!!!”
“吵什么,吵什么!这不是来了!”
狱卒掏着耳朵不耐烦地踢了一脚牢门,
“大半夜的吵什么?”
张呈:“大哥!狱卒大哥,我孩子得了风寒,求求你们给找个大夫吧!求你们了,孩子还小,快撑不住了。”
狱卒往里面瞥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无声无息,狱卒又回过头看张呈,
“找什么找,本来就是要处斩的,死了更好。”
张呈愣了一下,眼睛蓦然红了,扒着栏杆将脑袋凑过去,隔着牢房一把抓住狱卒的衣领,
“你说什么呢!混蛋!我叫你给我找个大夫,大夫!!!”
“好好好,我找,我找。”
那狱卒显然被张呈突然爆发的气势给喝住了,连连点头,张呈松开他,那狱卒一溜烟地跑了。
……
算算时间,那狱卒带着大夫也该来了,但是牢房外除了哭声没有一点别的动静,张夫人抱着孩子突然走过来,捂着嘴流泪,眼泪顺着指缝滚落。
张呈心里咯噔一下,手颤巍巍地朝着襁褓里伸去,伸到一半的时候又缩回来,抓着牢门狂摇,
“狱卒呢!开门!开门!啊啊啊啊啊啊!”
张夫人看着张呈发疯,只是抱着孩子流泪。
牢房外的哭泣声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只有张呈崩溃的喊叫声在过道里回荡。
不远处的黑暗里走来一个人,因为光线暗并没有人注意,直到走到张呈的牢房前,张呈才看见来人,愤怒已经让他没法思考,就着来人的衣领就要揍人,那带着拳风的一拳就要落下来了,连陌开口了,
“你家孩子还有救。”
一句话,张呈生生止住了势头,“你你说什么?真,真的?”
连陌不语,一扳手下去砸断了牢锁,推门进去。
张夫人还有些担心,抱着孩子不给,连陌看向张呈,张呈只纠结了一下就将孩子递给连陌,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孩子已经这样了。
张呈也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怀里的孩子就像是通了气一样,哇地哭出声来,面色也正常了。
连陌将孩子还给张夫人,还给了她一个治疗仪,并教会她如何使用,张夫人连连道谢,好几次都要给连陌跪下,被连陌给打断了,只道,
“那东西以后是要还的。”
张夫人连连点头。
连陌又留了一些小孩用的物件,这才看向张呈。
而此时的张呈也反应过来了,一脸警惕地看着连陌道,
“我张呈现在就是个阶下囚,不知道这位姑娘这么帮我们是想图什么?”
连陌看着张呈,神色淡漠,
“张大人也知道自己是阶下囚,所以你觉得我能图什么?”
张呈语塞,他就是那么一说,从他身上可图的多着呢,比如张呈自己就还有个小金库,不过小金库里的钱都是他从夫人手里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连陌也没兴趣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缺闺女吗?”
“啊?”
张呈回头看了眼夫人女儿,不懂连陌这话什么意思。
连陌也看了一眼,她倒是忘了张夫人怀里的就是个女婴,他们家不缺闺女。
“我的意思是,认我做你们的女儿,我帮你们平冤。”
张呈眉头紧锁,倒是张夫人一脸欣喜地小声道,“可以吗?”
连陌点头。
“不行!”张呈极为果决地拒绝。
张夫人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啊老爷,你是被冤枉的啊!”
张呈脸色铁青,“没有冤枉,私盐就是我贩的。”
张夫人急道,“可那些盐明明是榷盐使……”
张呈瞪过去,张夫人立马不说了,只满眼怨怒,“我的宝儿那么小,你就忍心看着她跟我们一块儿死?张呈,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张呈看着夫人怀里的孩子,面色柔和了几分,摇头叹息,
“我也不想,可是……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连陌心里大概有数了,她本也不想管,要不是因为那个笨蛋……连陌眸色一冷,她自己都一堆事,现在还要管别人的事,真的是……
“张大人,你死也就算了,如今连你夫人女儿也要陪着你死,你们一家都要死绝了,你还怕得罪谁吗?就算得罪了,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么?”
“哦,想起来了,你儿子还在,不算死绝。”
张呈面容突然一僵,神色复杂。
连陌瞧着张呈脸色,又道,“你怕得罪那个人,一是因为对方权势滔天你得罪不起,二是那人答应放过你儿子张奈,对吗?”
张呈目光沉沉地看着连陌,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
连陌道,“我是张奈的朋友,刚刚那些都是猜的,不过,看张大人的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
张呈听到连陌是张奈的朋友,脸色缓和了些,但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只是冲着她摇头摆手,
“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们也别想着救我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连陌道:“能让张大人宁愿冤死也不愿透露的人,是某个权臣,还是王爷?又或者是……皇帝?”
张呈道:“够了,不要再问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瞧着张呈这态度,连陌不用问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道,“家人重要,还是那人重要,张大人自己想清楚吧。”
张呈还在考虑,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抬头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而牢房外面,往日那些烦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张呈看着牢门上重新挂好的锁,险些以为出了幻觉。
张夫人抱着孩子坐在角落里,瞪了一眼张呈,不搭理他,张呈苦笑摇头。
整个天下都是那个人的,就算这次脱罪了,往后呢?想他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
皇宫,议政殿,
皇帝明乾坐在最高位揉着眉心,底下的文臣则吵成了一团,起因就是昨夜的白昼现象。
钦天监的人夜观星象,认为昼夜颠倒是不祥之兆,但是掌礼仪的礼部尚书认为这是皇帝的仁德感恩上苍,降下瑞光,是大吉之兆,两人因为这个,带动一群文臣直接在大殿上吵了起来,各执一词,争辩不休。
明乾听得头疼,最后拍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