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被七王爷买走,七王爷虽然身份尊贵,但却是个傻子,而组织给苏十三的任务就是找机会套出七王爷身上的秘密然后杀人灭口,原主不知道七王爷身上有什么秘密,甚至组织上也不知道,原主便一直呆在七王爷身边,七王爷是皇帝的亲弟弟,皇帝对这个弟弟格外关心,发现原主的身份后,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一次宫宴上,有人谋反,皇帝趁机将原主乱箭射死。
原主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脱离组织,过普通人的生活。
连陌看完,沉默了许久。
说实话,这个世界的剧情十分俗套,且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说白了原主就是个炮灰,连秘密都没有接触到就死了,不过愿望倒是十分朴实。
连陌揉了揉眉心睁开眼,虽说这一次没有失忆,也是自愿进来的,但是她并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厌离,如果没有,那么下个呢,下下个呢?司寇琦可不会给她那么多时间,让她慢悠悠地找下去。
现在唯一能寄托的只有007发布的任务了。
正想着,房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打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衣着暴露的粉裙女子,是买她的那个妓院老鸨。
“郎中,你可得给这丫头好好瞧瞧,莫落下病根才是。”
那郎中连连点头,先是替连陌用夹板固定了腿,随后又留了一副药方和好几贴膏药,这才在两个门神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匆匆拎着箱子离开。
人一走,房门一关,那女子便施施然地坐了下来,摇着团扇看向连陌,
“丫头可是想好了,以后还跑不跑了?”
连陌摇头,那女子便娇笑了一声,
“识趣些好,也省了些皮肉之苦。重新介绍一下,我姓黎,叫黎鸢,是这儿的老鸨,你叫我黎妈妈就行,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等养好了伤,再教你如何接客。”
连陌点点头道,“黎姐好。”
黎鸢愣了一下,一双眼睛因为花了浓重的眼尾妆,显得狭长而妖媚,眼睛微眯,叫人看了心生三分怯意,
“你这丫头,我说了叫我黎妈妈,缘何叫我黎姐,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不成?”
连陌却是摇头,道,
“黎姐天生丽质,正当华年,只因故意画了浓重的妆容才会显得年龄较大,想必也是为了能震得住手下的姐姐和那些宾客们,我叫您姐姐也没叫错。”
黎鸢似是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竟是一眼看出了这么多,不由地多了几分审视,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不过该叫什么还叫什么,规矩不能坏,你且好生养伤,有什么要求跟门口的说,只要不是太过分,都能满足你,你也别想有哪些逃跑的念头,打从我这儿进来的,就没人能出去,我瞧你也是个听话的,往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有黎妈妈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等你学会接客了,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谢黎妈妈提点。”
黎鸢瞧了一眼床上面如土色的黄毛丫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心道得好生补补,不然就这样拎出去接客,她都不好意思说是她温柔乡的人。
晚间外面有人进来送了一趟吃的,便再无人问津,只是门口的两尊大神依旧站着不为所动,连陌无聊,吃着点心盯着门外两人看,那两人当真是练过,竟是一直守在门外一动不动。
天色彻底黑了,而此时的温柔乡才刚刚开始营业,即便隔着老远,连陌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靡靡乐声和男女娇笑的声音。
而门口的两尊大神,当真是守了她一夜。
连陌的腿伤虽然看似严重,实则并没有伤筋动骨,再加上原主原本就是杀手出身,这点伤只花了三四天便好得差不多了,黎鸢来看过两次,惊叹了一下连陌的恢复能力之外,瞧着她这几天还算乖,便解了禁,让她勉强能在整个后院活动。
这一天,一大早,连陌就听见了小楼下黎鸢的骂声,那声音惊得树上的鸟都飞走了,连陌往楼下一看,黎鸢手里拿着跟细长的竹条,骂着骂着就抽了上去,
“你的手是猪蹄吗?上一小段你说你弹错了多少遍?手指能不能张开?要是再学不会,就滚蛋吧!还有你!你看你跳得那是什么?你那是腰还是水桶?会不会扭?我教了你多少次了?”
小院里有七八个姑娘,此时有两个一坐一站,在最前面,正在挨骂,两人眼睛通红,想哭又不敢哭,手心里各有一道深红的抽痕,真真是又可怜又让人心疼。
连陌绕着回廊下去,看得越发真切,小院正中央,黎鸢手拿着竹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闭着眼睛正在听坐着的那姑娘谈曲子,眉头稍稍皱一下,那坐着的姑娘就一阵心惊胆颤,手底下越发不稳了。
当地一声脆响,那姑娘竟是将怀里抱着的琵琶弦挑断了,立马像是屁股着火一样站起来,局促地低着脑袋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黎妈妈,我不是故意的,那弦太紧了,我……我还不习惯。”
黎鸢狭长的眉眼睨到那姑娘被弦割破的手指,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算了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两个回去给我好好把这段练练,马上就是花魁大比了,若你们还是这副德行,我看干脆就别上了,免得丢我温柔乡的脸。还有你们,不许偷懒,明儿个我还是要抽查的。”
最前面的两名姑娘齐齐变了脸色,后面的也一个个如惊弓之鸟,纷纷散了。
黎鸢一回头就看见楼梯口的丫头,柳眉挑了一下,
“你不好好养伤,下来干什么?”
连陌动了动腿道,“已经好多了。”
黎鸢瞧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好了?那正好,你跟我过来,我教你一些女儿家的功夫,还有甜言蜜语,这些你都要学会。”
在这样的小楼里,女儿家的功夫指什么可太清楚了,连陌上前走了走,瞧着小院地上放着的乐器,问道,
“我不能像她们一样演奏乐器吗?我可以卖艺。”
黎鸢上下打量了一眼连陌,不由哂笑,她当初看上这小丫头的,也就那一张脸,根本没指望她能会什么乐器,此时听她主动说起,不禁有些好奇了,
“你?你会什么乐器?琵琶?琴?箫?二胡?还是箜篌?”
连陌默了一下在黎鸢期待的眼神中道,
“我只会钢琴。”
“那是什么琴?”黎鸢眉头都皱起来了,她长这么大就没听过什么钢琴。
连陌想了一下黎鸢让人给她取纸笔来,当场沾着墨在纸上画起来,黎鸢也有些好奇,凑过去瞧,等那图画出来,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那宣纸上就是一团黑乎乎没晕开的墨,当下便被气笑了,
“这就是你说的钢琴?黑乎乎的一团?你耍我呢!”
连陌瞧着纸上的黑团也是一脸无语,谁能想到那宣纸遇了墨晕染得那么快,况且钢琴那种精细物件哪是毛笔能画出来的。
眼看黎鸢要轰她走了,连陌转身一瘸一拐地跑进厨房,然后一瘸一拐地直接在地上就画了起来,等黎鸢想起来要骂人的时候,连陌已经三两笔画出了雏形。
黎鸢耐着性子又凑过去看了一眼,虽然没看明白怎么使,但是好像又有几分美感,瞧着倒是新奇好看。
碳棒扔掉后,手心都是黑乎乎的,连陌起身道,
“劳烦黎妈妈差个木匠进来,只要说明白,就能做出来。”
黎鸢却是抱臂没有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盯着地上的画瞧了许久,才一脸怀疑地看过来,
“你真会弹这个稀奇古怪的玩意?不是逗我呢?”
连陌点头,“只要能做出来,我就能弹,黎妈妈最不缺的就是钱跟时间,您不如就让我试一回,即便什么也做不出来,您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
“请木匠的钱不是损失?”
“黎妈妈经营这么大一家花楼,还在乎那点钱?您大可以先记着,日后肯定还您。”
连陌最后一句话彻底堵住黎鸢,黎鸢瞧着连陌不似说笑,差遣了人去请木匠。
因为做的是乐器,黎鸢请的是整个皇都最好的木匠,黎鸢看着两人好一阵嘀咕后,木匠回去寻木材了,黎鸢瞧着没意思了就走了。
虽然黎鸢走了,但是小楼三面住着的那些姑娘们可一直都贴着门偷听,楼底下的动静基本都瞧见了,不由得对新来的连陌抱了一丝敌意。
然而这丝敌意还没开始酝酿成狂风暴雨就让连陌给浇灭了。
几天后,小院里多了一件古里古怪的东西,因为近几天小院里一直在做这个东西,动静还挺大,所以做成的时候难免引来楼上好些姑娘的注意。
而恰好此时,黎鸢也差人将楼上的姑娘全都叫了下来,一个个粉黛略施,罗裙曳地,水蛇腰扭着飘下楼。
连陌前几日都在小院里,这些人来来往往也差不多都见过面,此时一个个摆着腰肢扇着团扇静立在小院里,如果不是脂粉气过重,身上的衣服过于艳俗,完全能当的上一句赏心悦目。
虽然难免俗气,但是其中还是有好几个格外好看清丽的人,而这几人恰恰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容貌姿色各有千秋,应当是黎鸢着重培养的几名头牌。
黎鸢将人集合在一起,甚至连平日都不大管的几名头牌都叫了下来,可见这事有些大,但是,黎鸢叫这些人下来可不是为了看连陌表演,而是为了那日所说的花魁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