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聊了聊家常,皇上就让承安回去了。接着皇上就批奏折,苏茗无聊的坐在角落打哈欠。
不多时,皇上累了,把剩下的折子放在一旁,开口唤苏茗:“陪朕逛御花园。”
苏茗应了一声,皇上逛御花园自然是宫女太监和官吏,跟着一群。苏茗跟在人群中,不怎么显眼,只老老实实跟着。
伴君如伴虎,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他要小心谨慎。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亭台楼阁林立其中,池塘回廊精美雅致,也带了皇家气派。
苏茗看到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子在赏花,头戴金蝶玉凤的步摇,眉目清丽高雅,与文雁婷有几分相似之处,却比她多了沉稳端庄。
苏茗垂了垂眸,此人定是当今皇后,文云瑶。
皇上转而走到回廊,行至皇后面前:“皇后难得清闲,怎么一个人赏花?”
皇后道了个福:“今日风和日丽,妾身出来走走,皇上政务繁忙,却也要注意龙体才是。”
皇上轻轻颔首:“今日折子多,看的眼疼。”
皇后顿时一脸担忧,语中关切:“皇上要保重龙体才是,多通通风,逛逛园子,也是好的。”
嘱咐了几句,怕皇上不耐烦,她转而看向苏茗,随后惊讶一瞬:“今日的史官,是新科探花郎?”
苏茗俯首作揖:“臣拜见皇后。”
皇上轻轻点头:“探花郎长得好,跟在身边记录史书,朕看了舒坦。”
皇后:……
没事,我的人我知道,肯定不会断袖。
皇后慈眉善目的看着苏茗,笑意温和:“说起来,雁婷几日没来,本宫真有点想她。”
皇上想知道皇后接下来想说什么,轻声询问:“怎么,她最近没来?”
皇后摇了摇头,笑得无奈:“她说她把王爷惹生气了,不想出门,要安分一阵子。说起来也是她不对,平白无故去找准王妃麻烦,还带了江湖骗子,说准王妃是妖。”
皇上负手而立,挑了挑眉:“然后呢?”
苏茗就知道,皇后一定会说,垂眸站在一旁,只做好分内之事。
皇后继续道,绘声绘色,像是亲眼所见:“说是先出现了人偶,飞在空中,朝江湖骗子吐火。然后江湖骗子的铜钱剑和国公夫人都发出异光,接下来又是很多怪事,吓得江湖骗子当场失仪。”
皇上看了苏茗一眼,唇角微挑:“有意思。”
皇后不欲多说,道了个福:“宸妃妹妹让妾身帮忙选花样,就先告退了。”
皇上轻轻颔首:“去吧。”
皇上溜溜哒哒,回了御书房继续批奏折,不多时太监总管进来传话:“瑜妃娘娘今日不吃不喝,唉声叹气的,说是她弟弟罚的重了。现在正在未央宫外跪着,让皇上从轻发落。”
昨日以退为进,今日却又这般,反而显得昨日虚假。
皇上凤眸闪过寒光,沉声吩咐:“既然那般舍不得,就沦为贱籍,一并发配。他弟弟能那般放肆,全是她的功劳,就让她去继续护着。”
苏茗垂了眸,自古帝王多薄情,果真如此。昨日尚且旖旎欢好,今日竟这般无情。
虽说圣旨发出去以后,瑜妃不满,确实不对,可是沦为贱籍,也过于不讲情面。
皇上吩咐完,看向苏茗:“瑜妃纵容族人收受贿赂,横行朝野,没抄家,朕已是仁慈,她不该如此不知趣。”
苏茗俯首作揖:“皇上说的是,只是瑜妃才承宠,未免皇嗣流落在外,还是不宜放出宫去。再就是,皇上您的女人,怎么能放出去,让旁人碰了您的东西?”
皇上轻轻颔首,心中占有欲被激起,一想是这么回事,便改了主意:“传下去,瑜妃先打入冷宫。”
吩咐完了,皇上不禁多看苏茗两眼。如此八面玲珑的人,劝谏的话都能说这么顺耳,真是难得。
皇上处理了瑜妃的事,继续看奏折。
到了晚上,皇上散步到御花园,头也不回的对苏茗道:“苏卿,朕想看那日你吓唬江湖骗子的把戏,闲着没什么事,弄来看看。”
苏茗一脸无辜加茫然的看着皇上:“什么把戏,臣不知道,那日臣也吓傻了,那些事简直太奇怪了。”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苏茗:“你弄出来让朕乐一乐,朕概不追究,你如果遮遮掩掩不说实话,就另当别论了。”
苏茗咽了咽口水,俯首作揖:“臣需要几样东西,也不知能不能找齐。”
皇上大手一挥,让人去尽快找东西,苏茗把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交给太监总管。
不多时,太监总管带了一大包东西回来,苏茗叫上几个眼熟的太监,低声吩咐:“小李子,你把滑轮装在我说的这几个位置,不得有误差,不然容易伤到人。小夏子,你把鱼线按我的吩咐绑好。小城子,你把这些东西绑好。”
分完工,苏茗指点着他们弄,不多时就弄好了。皇上在亭子里喝茶,宫女掌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看起来更加阴森。
苏茗随意剪了个纸人,放在地上,又点了一对白色蜡烛。他蹲在蜡烛前,似模似样的念了几句,然后竖起一根筷子。
奇怪的事发生了,筷子立了起来,小纸人也站起来迎风飞舞,像是被人扶着,不能倒下。
宫女太监吓得后退几步,看了眼端坐在旁,面色不改的皇上,只好强自镇定。
苏茗用手拿出一沓黄纸,上面他自己用朱砂画了一些东西,也就是装装样子。他拉开第一个机关,鱼线一拉,布偶迎面飞来。
虽然知道是假的,胆小的宫女还是吓得大叫一声。苏茗把手上的黄纸一扔,凭空燃起,布偶也一起点燃,随后烧成灰烬。
然后苏茗一次拉动两根鱼线,一个发光的大布偶出现,披头散发特别吓人。三道火光飘飘荡荡,在布偶周围。
然后苏茗拉动鱼线,周围树枝无风自动,苏茗把一个小瓶子扔过去,布偶烧成灰烬。
地上的纸人和筷子倒下,御花园恢复平静,然后苏茗拉开最后一个鱼线,有东西炸响,然后在空中炸出点点火花。
接二连三的烟花在空中碎开,美如夏花。苏茗却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忍着疼痛。手掌被鱼线划破,红色的伤口往外渗血。
皇上正看的开心,见苏茗站那不动,走过来一看,低声道:“受伤了?”
苏茗点点头,疼得嘶嘶两声:“鱼线划破了。”
皇上看了眼他红红的眼圈,低声斥:“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伤口,你也至于?”
虽然呵斥了,皇上还是吩咐太监,去拿了药膏抹上。苏茗一想到是为了哄皇上,才受伤的,有些不满:“臣怕疼,上次被父亲打,臣一整宿都不敢躺着睡,愣是趴的腰酸背痛,动也不敢动。”
皇上忍俊不禁,然后轻咳一声:“嗯,苏卿辛苦了,刚刚的烟花很好看,是什么做的?”
苏茗抹了药,又缠了布,俯首作揖,回皇上的话:“臣用硝石做的,弄不好容易受伤,这是臣在山中弄着玩的。”
皇上觉得新奇,走过去看了看,原来是小小的竹筒:“朕只见过铁水打烟花,美不胜收,却也险之又险。你这个倒是小巧,比寻常烟花简单。”
苏茗毫不吝啬的把制作方法献上:“容臣默写一份烟花的配制方法,皇上可叫人研制,若能替代铁水烟花,也算是好事。”
皇上颔首,苏茗右手受伤,用左手写出娟秀得体的字。
皇上忍不住对太监总管道:“这么小的口子,也没流多少血,他就不敢握笔了,这么怕疼?”
太监总管小声回话:“到底是世家子,娇贵一些。”
皇上:……
朕幼时练武受伤,哭都不哭,继续练,那才是真男儿,哪有他这么娇贵!
皇上心情好了,就回未央宫看书,觉着困了就睡下了,没有召见任何妃嫔。
接下来几日,皇上忙着让人研制烟花,还弄出意外之喜。只要硝石使用得当,能做火药,威力巨大,可做边关护城的武器。
皇上叫了大都督来谈了半天,无非是如何运用,该用到哪。大都督掌兵马大权,自然是皇上信任的人,唯一留在京城的皇叔。
苏茗把皇上这一功绩写上,一想到有自己的功劳,心里就特别开心。
总算到了换班的时候,皇上叫来了顾展堂,朝苏茗道:“苏卿先休息几日,朕让成王去给你下聘。”
苏茗:……
苏茗俯首作揖:“臣告退。”
苏茗回了家,先去见父亲。苏绍礼在书房练字,苏茗走过去俯首作揖:“父亲,孩儿回来了。”
苏绍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回来就好,进宫伴驾是苦差事,要谨小慎微,言行得当。”
苏茗拱手:“儿子谨记。”
苏绍礼吩咐人备了饭菜给苏茗院里送过去:“回去好好休息。”
苏茗回了院子,小圆一脸欣喜的迎出来:“少爷你回来啦?”
苏茗点点头:“这几天真累,把椅子搬出来,我在外面晒晒太阳。”
小圆应了一声,跑去搬了椅子出来,风和日丽,苏茗靠在椅背上,惬意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