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可是朝堂出了什么事儿?”段氏一路追着段老爷子进了书房问道。
段老爷子点点头道:“皇上已病入膏肓,二皇子一脉那更是蠢蠢欲动,不多时,怕是要大乱了。”
“那四皇子呢,如何了?可是能堪当大任了?”段氏凌重的说道。
“四皇子虽聪慧,但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怕是狠辣有余,仁心不足啊。”段老爷子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如今宫里的皇子们不是被贬便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封底,二皇子更是呼声最高。可四皇子虽有老爷你的扶持,但终究还是纸上谈兵。”段氏冷静的说道。
“四皇子如今也弱冠,应是能参议朝堂中事。且他又是一贯低调的,按着二皇子的心思,怕是不会在意的。可最难的不是二皇子他们,而是圣上的心思。”
“这又有什么难得,难道你忘了不成?那二皇子的母妃能冲冠后宫为的是什么,还不过是强势的母族。四皇子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自保,那定是有自己的法子的。你只让人把这事儿稍稍一提,难道他自个儿不会想主意不成?” 段氏说道。
段老爷子点点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怕到时有心无力啊。”
“有心无力,妹妹的事儿难道你也不知晓的不成?若是那二皇子登上了皇位,他第一个要铲除的怕就是我们段府了。难道你也要这段府如昔日的沈府一样吗?”段氏没好气的说道。
因着这话,段老爷子与段氏双双陷入沉默。
良久段老爷子沙哑着声音道:“不会的,如今我会护月儿与府里的一众老小周全的。”
“你知道便好。”话落段氏便起身出了屋子,徒留段老爷子坐在椅子上。
这边闹了个不欢而散,秦雪那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了。
段白一进屋里边冷着脸,秦雪明白定是今儿受了些气。她把怀里的安安递与奶娘,亲手替段白宽衣,她摆摆手示意奶娘她们出去,夏荷像她们行了一礼便带着去了外间。
秦雪拉着段白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道:“怎的了?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段白接过茶盏,他刚把茶盏放到嘴边,不一会儿又狠狠的把茶盏放下。
秦雪见段白这幅样子道:“你这是怎的了?怎的一回来便如此。可是在外面受了气儿了?”
段白摇摇头道:“抱歉,吓着你了。今儿我得到消息,说是有人弹劾老头子。我这心里很是不舒服,你也别见怪。”
秦雪见段白像是小孩子一样的闹着脾气,好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听风就是雨的。”
“我也不愿如此,可那些个老匹夫都说的什么。说老头子拥兵自重,说怕功高盖主。这那一条不会引起圣上的猜忌?若是圣上听信他们的话,那咱们又如何?”段白越说越气。
秦雪忙拉住段白的手说道:“那老爷是如何说的,你可知晓?这事儿可重可轻。但你这行为若是让旁的人知晓了,怕是要说你心虚了。这些事儿若是坐实了,那咱们段府怕是有杀身之祸啊。”
段白烦躁的说道:“是这个理儿,那些个酸儒,只一味的揪着别人家的事儿。若是咱们交出兵权,那来日若是有人来犯,朝廷派谁去?如今重文轻武,武将更是被打压的狠了,如今那些个武将难道不都是夹着尾巴作人吗?”
“好了,这番话你与我说说也就算了。难道当着那些个人的面你也这么说不成?我在大娘屋里见到了老爷,你随我去问问大娘她们是怎么想的吧,没得让你一人在这儿急的狠了。”秦雪说完便起身要往外走去。
段白见此忙去屏风那里扯了两件披风过来,他替秦雪披好披风道:“今儿风大的狠,你便这样过去了不成?”
说着他也替自己穿好了披风,又去了外间叮嘱好好照顾安安,夫妻二人这才相携去段氏的院里。
“你们怎么都来了?”段氏掀起眼皮道。
段白把今儿的事儿说与段氏听,段氏皱着眉头道:“此事当真?”
“大娘,我怎的会拿这事儿开玩笑。”段白说道。
段氏摇头叹息道:“你们一回来,圣上便想收回兵权。因着你当众受伤,雪丫头更是与她娘家断了亲缘,这才堪堪打消了圣上的心思。如今圣上怕是又动了收兵权的心思了。自古以来最是忌讳功高盖主,可我们段府若是没了兵权,也不知要落得如何下场。”
“大娘。”秦雪上前轻拍段氏的背。
“老爷在书房里,你们父子商议着吧。有个章程,你们心里也踏实些。”段氏说道。
段白无法,只得告辞去了段老爷子那里。
段氏拍拍秦雪的手道:“雪丫头,那内宅的事儿便靠咱们了。外面的事儿便让子安他们弄吧,咱们只要把内宅打理好,让他们回来过得舒心些便是了。”
“大娘,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法子?什么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我虽走过大江南北,可我的家族也只是个边关将领,如何懂得那朝堂的谋划。”段氏叹息道。
“大娘,那我说的扶持皇子的事儿,你怎的就同意了。若是因着我说的,惹了祸事儿怎么办?”秦雪急切道。
“那事儿不过是你提出来了罢了。老爷想过这事儿,可偏偏犹豫不决,倒是你让他下了决定。这伴君如伴虎,待此事了了,咱们便举家离开京都过安稳的日子吧。”段氏说道。
秦雪自是答应的,她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这边秦雪她们想着离开京都的事儿,段白那边想着如何应对弹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