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他们还在段氏院里交谈着,这时屋外的春梅刚好拦住门童:“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春梅姑娘,府外来人自称是大少奶奶的父亲,我正要进去通禀呢。”门童擦了擦额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可否等会儿,容我进去看看。奶奶他们在说事儿呢,你这冒冒失失的进去,可别让主子们不喜。”春梅告诫那小门童。
小门童听了忙谢道:“多谢春梅姑娘。”
春梅微微一笑便走进屋里,远远的唤道:“太太,门童有事儿来找您那。”
“什么事儿?让他进来吧。”段氏回道。
春梅应了一声便出去唤门童进来,门童进了屋里便朝着段氏她们行了一礼:“老爷,太太,大少爷,大少奶奶安好。”
“起来吧,什么事儿啊?”段氏笑道。
“回太太,府外来了位大人,他自称是大少奶奶的父亲。”门童恭敬的说道。
“可有说是所为何事?”秦雪问道。
“他并没说,只口里说要接他们府里的姨娘回府。现在正在府外嚷嚷呢。”门童摇摇头说道。
段氏听了嗤笑道:“他不是最好脸面吗,如今怎得能在咱们府外如此。”
说着她转头朝门童道:“你且让他进来,再叫人引他去大堂侯着,我们随后就到。”
门童应了一声便去了。
“雪丫头,如今你这身子不便,可是要随我去大堂?”段氏随口问道。
“大娘,雪儿想陪着您。”秦雪立马道。
“我也去。”段白也跟着起哄。
段氏无奈,只得一一答应。
不多时,段氏起身理了理衣裳便带着秦雪她们往大堂走去,只留段老爷子一人瞪着眼看向他们。居然不问我去不去。她见段氏不理会她,无奈的自己起身在后面跟着去了。
四人慢悠悠的往大堂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这才堪堪见到大堂的院门。
秦大人起先还悠闲的喝着茶,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来人,茶水倒是续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他也不喝了,只在屋外远远的看着。待看到他们来了,他立马回了屋里,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秦雪他们并不理会他,待秦雪与段白坐好,段氏与段老爷子走至主位上坐好。
“秦大人,不好意思,你是几时来的?怎的刚刚没看到,我这一转身你便坐着了?”段老爷子像是刚看到秦大人似得,惊奇的问道。
秦大人憋了一肚子气,但见主人家一脸笑意,他只得赔着笑。
“秦大人来咱们府里可是有什么事儿不成?”段氏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来也没有什么事儿,不过……” 秦大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段白打断道:“秦大人既没有什么事儿,难道是来看雪儿的那?”
秦大人刚要开口,那边段老爷子又把话抢了去:“肯定是来看雪儿的,秦大人有心了,如今雪儿已快要临盆,她可是经受不起半点儿的打击的。”
秦大人这才正眼看向秦雪,只见秦雪一手轻轻的抚摸着肚子,一手撑着后腰。她似是感觉有人看她,她抬头朝来人笑了笑,便又低下头去。
秦大人皱着眉道:“雪丫头,你有喜怎的不跟我说一声?”
“秦大人,雪丫头有喜,你家太太可是晓得的。怎的,她没有跟你说吗?你怎的不问青红皂白便说雪丫头的不是。你可知如今雪丫头可是半点轻慢不得的。”段氏强势的说道。
秦大人听了只得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秦雪只与段白小声的说着话。
“亲家,我来府里也是有点小事儿。”秦大人放下茶盏开口道。
“即是小事儿便不急,来,咱们好好聊聊。”段老爷子又一次让秦大人把要说的事儿咽了回去。
秦雪偷偷的笑着,段白假模假样道:“前几日,秦太太来咱们府里,也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晕了。秦大人,你家太太可是好些了?唉,若不是我们身份低微,请不来太医,这才让秦太太回府诊治的。想来秦大人这般深明大义的应是不会与我们计较才是。”
秦大人又一口气梗在心口,他只得佯装大度道:“无事,无事。劳你挂念,贱内已无大碍。”
段白这才装着内疚不已的样子低下头,其实在低着头的瞬间,上扬的嘴脸便说明了一切。
秦大人几次三番的被人打断,心里哪里不知他们是有意的,但他一介书生又哪是他们那些莽夫的对手,只得忍着。
突然,他把目光放在秦雪身上:“雪丫头,你姨娘呢?”
“老爷许是忘了,我娘已被你休弃,如今已不是什么姨娘了。”秦雪状似难过的低下头。
段白一听忙安慰秦雪:“雪儿,你可莫伤心。我会给娘养老送终的。秦大人既已休弃娘,那咱们便不高攀秦大人了。”
秦雪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不舍的点点头。
秦大人一口老血梗在喉间,这时段氏语气生硬道:“秦大人来我们府里,怕不是为了接梅氏回去吧?”
秦大人这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刚在府外没脸没皮的样子,他怎的也做不出来了。
秦雪见秦大人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一阵舒爽。
秦大人厚着脸皮道:“亲家母这说的,不知你可曾听闻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一个深闺妇人,如何得知。秦大人要是卖弄文学,怕是来错了地方。”段氏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说道。
秦大人挫败的接着喝茶,他这几日找遍京里,这都没有梅姨娘的影子,他这才决定来段府碰碰运气,万一她离开京里是个幌子呢。
所以说秦大人从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都说了是离开京里了,他却不信邪的在京里一通乱找。
终于,秦大人犹如壮士断腕道:“不知梅氏在何处?”
“她早已离开了京都。”段氏不咸不淡道。
秦大人这才急了:“亲家母可是说笑的,我找遍京里都不曾见到。”
“她早已远离京都了,不是所有人都爱这繁华的京都的。”秦雪垂下眸子,说出心声。
秦大人气急败坏,也不顾有人在场便站起来往秦雪走去:“雪儿,你可是知道她去了哪里?”
说着他便扶着秦雪的肩膀摇晃了起来,段白忙去阻止,秦大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便一把把段白推倒在地。
这时,身后的夏荷忙推开秦大人,段老爷子与段氏也起身过来了。
夏荷帮着秦雪顺顺气,段老爷子则是见段白的胸口又晕出血色:“叫府里的大夫来。”
“把秦大人押起来”段氏冷冷道。
秦雪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她看着昏迷的段白,憎恨的看了眼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