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凡一走,李依人来到墨白面前妩媚一笑,\\\“鱼姑娘不怎么喜欢话呀?\\\‘
墨白尴尬地点头。
李依人见她不语又道:\\\“小女家住苍山,祖父曾在翰林院中供职,父亲也在洛阳府做官,兄长们都是经营书斋的,也算是苍山一代的有名人家。说来也巧,听说柳公子家住洛阳,自己现在只是暂住苍山。不知道鱼姑娘哪里人士,家中做什么的?\\\”
墨白有点儿脑子反应不过来,这个是亮家底?还是开始撕逼大战的前奏?不过人家那么美丽,那么妩媚,聪明优雅得都恰动好处,那样的女子才是这个时代男子心中的女神吧,连自己都羡慕那样的女子。走吧!女神经!墨白心中长叹一口气。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走出那间竹屋的,心中那么一点难过,也同时有那么一点可笑。难过生命太短暂,可笑自己配不上他。却无法自控地喜欢他。为什么要相遇?如果不相遇就不会喜欢上他,如果不喜欢她,墨白摸着自己的左侧胸口,这个地方不同与平常,不舒服,很难过。
\\\“公子,小沫姑娘走了。\\\”竹韵看到墨白远去的背影,特来知自家公子一声。
\\\“走了?\\\”柳慕凡眉头拧起。
李依人脸上有些不太自在,\\\“鱼姑娘说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我转告一声,她先走了。\\\”
柳慕凡有些不悦,怎么刚刚回书房找卷曲谱的时间,她便不辞而别了。她说身体不舒服?柳慕凡放下手里的曲谱,这就追了上去。
墨白正在奔跑着,身子撞上了一堵肉墙。\\\“啊!\\\”
柳慕凡急急拉住她被巨力冲击反弹回去的身子,巧妙地一旋转,将她稳稳拥住。\\\“很痛吗?\\\”
墨白点头又摇头:\\\“你怎么会在前面?刚才明明\\\”
\\\“你猜?\\\”柳慕凡挑眉一笑。
\\\“你飞过去的?\\\”墨白这才想起对方是有轻功的。
柳慕凡一笑,\\\“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不是想避开我吧?\\\”
墨白用力地摇头,柳慕凡的手不觉用力,\\\“为什么这么想避开我?你讨厌我?\\\”
\\\“不,没有,不是的\\\”墨白有些慌乱,被对方紧紧地拥在怀里,动都不敢动。
他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很讨厌我?\\\”
墨白不知怎么了,被他认真的样子弄得有些怕了,身子不由的向后退去。\\\“没有讨厌你,从来都没有,只是只是\\\”墨白暗自握紧了自己的掌心,逼着自己说出后面的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柳大哥这样的人种龙凤,自然是不适合与我这样不明来历的人做朋友的。\\\”
\\\“就这些?\\\”
\\\“就这些。\\\”
身子再次被对方拥住,微凉的吻落下在她的唇上,突如其来,一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心跳加速,不能喘息。她用力推开他,大口的喘息。她竟连呼吸都忘了。
他抚着她的双肩微笑,\\\“四年后第一次重逢看到你时,便很喜欢你,虽然离我很远,但那日你身着雪衣,提着竹篮在竹林中,那样子像林中仙子,很纯,很美,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美的女子。\\\”
墨白被他说的脸上发烫,他说他喜欢她,这算是告白吗?原来他第一次见她是采笋那日,那他对自己也是一见钟情吗?
活了两世,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他是第一个;两段人生,从未被别人喜欢过,他也是第一个。温热的泪滴垂下,墨白的双手无措地放在柳慕凡的背上,回抱着对方,头轻轻贴在他的胸口。
柳慕凡微笑着抚去她的泪滴,\\\“傻瓜。你知道吗?绍言那天带我去见鱼公子,当我看到眼前的人就是你,我心里有多高兴吗?\\\”柳慕凡望了墨白一眼,笑道:\\\“那时我觉得我柳慕凡,一定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墨白笑中含泪,脸上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越淌越多。她闭上双眼,心中念道:谢谢你,柳慕凡。有生之年,能听到这样的表白,被你这样抱在怀里,是我墨白的幸运。在漫长的十多年中,我的孤独,我的寂寞,我的颠沛流离,我的漂泊无依,我的疼痛,我的苦累从来无人懂,也无人过问。但这一刻,有你就够了,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有你的臂膀让我可以靠着,我的所有委曲全部化成无声泪,流尽也就完满了。
墨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多久?但这一刻她想,她这一生已经圆满了!没有白走这一世。若是上天让她现在就死,她也会是微笑着离开的。
马蹄声得得地响在耳边,车尾扬起一记红尘。墨白放下车帘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那一日被柳慕凡表白之后的第二天,她便离开苍山了。那里已不是她该待的地方,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给他什么承诺,也不能陪他到老,更没有相配的身份。既然自己已经这么难堪了,为何还要给他难堪?林海听曲,竹屋品茶并不适合自己,也许每日药香满铺才是自己的人生。
墨白望着手中的那一枝纤细的竹节,那是她离开竹海听雪时摘的。竹叶失去养分,已然没有刚刚摘下时苍翠了。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将竹叶摘下来夹在其中。墨白长叹一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谢谢你,柳慕凡,余生能活在有你的回忆里,也是一种幸福。\\\”
墨白坐车南下,沿途一路辗转换了许多车,原本打算的是去汴州偷偷看上宋清河母子,白珂叔侄一眼。如果他们过得还好,自己看上一眼之后悄悄离开就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日途经兖州病发,身子不能动弹,正靠在车里,难受着。外面一伙响马挡住去路,那车夫是个胆小的,立刻丢了鞭子跑了。车子一颠,墨白被颠得从车壁上掉到车厢里。那伙人打开车帘子一看,里面的人半死不活得,一动不动,上去拿包袱打开看了,有不少银子。
\\\“大哥,你看他倒是个有钱的,看看这小包袱里一百多两银子呢!\\\”一独眼兴奋地提着包袱。
一个瘦子道:\\\“搜搜他身上,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
独眼看了眼瘦子,\\\“要搜你搜,你没见这人怪怪的,向是中了什么毒,一动不动的,脸色白的厉害,嘴唇发蓝,我看把他扔下车算了,咱们得了银子和驴车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