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殿下,你看天!”
还好心眼的,给他个预防心理的缓冲。
封昂深信不疑,仰头一丝不苟的,想看出个洞来。
“喔,这羽都的上空,云彩都如同洁白柔软的积雪。”
羽奂忍不住“噗嗤”一笑,他这造句还很厉害啊,但自己不会因为敌人的弱、无知,就手下留情的。
灵鸟一听这乐音,都意识到了,是有人在跟主人抢领地。
就奋起自卫了都。
而蜜蜂都被他收养在,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里了,抽出侧面,隔断了十六个圆木孔的一截黄木片。
封昂没有一点防护的工具。
场面就十分惨烈了,不过这应只存在于羽奂的预先的想象之中。
上百只工蜂着魔似的,在天空乱舞着。
封昂还是很机智的,被吓唬住了,一动不动,不想让他们攻击自己。
果然,一会儿,它们就结队飞走了。
这就让本来得意的,看景的羽奂,与乱阵中,蜂潮闪着透明的两对翅膀,退走后的封昂对视时,想挖个沙洞钻下去。
这一紧张,手上更不知如何拨动琴弦了。
缕缕音韵就很哀愁了,也嘶哑粗涩起来。
灵鸟这高等智商的一听,就很不对劲了,还能任由假主人摆布么。
本来准备走下神坛,厮打目标人物,用尖嘴划拉他的毛发,弄他个非死即伤的。
现在好了,一部分嘴里还叼着米粒的,“呼呼”地转角,飞向愣着的羽奂。
冲他发射“枪林弹雨”。
“啊!”
迅速地捂着眼,羽奂滚下马背,趴在地上。
体型最大的那只,衔着手弦先飞走,其余的,也跟着回去,不计较他了。
闹完这么一番,差点连面对封昂的勇气都没有了。
甲木箭的存在他瞬间都忘了。
封昂觉出味来了,冷眼看了会他的窘态,从容稳直地走去,到了跟前,微扬着头。
“奂殿下,是想来个虚礼么,孤可没那么大的福分。”
听着他的话,好像是对刚才发生的事,不痛不痒的。
向上偷瞥了眼,杏黄色的缎袍,玉草丝缀的数列的虎睛石。
气度沉静,浓密乌黑的两层长睫里,不见一点忍耐,却是锋芒毕露。
一下被震慑住了,定了定心神。
自己拂了拂膝盖上蹭的灰,站了起来。
“昂殿下,今日失敬,观您反应,让本殿借益良多。区区小技,并不妨碍豪士之帷幄,望祈海涵。”
本来,他是怀着恶意,要对付人家的,可这收尾的话,推的自己清白,说的很漂亮。
对于羽奂这种,混的厚黑,又有一定势力的人,封昂确实不能拿他如何。
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心境更深邃了。
“方才的不虞之事,实在该压下惊,昂兄,不如就此地体验回农家饭。”
“昂深感被宠若惊。”
现在他的回答,可以说是完全不走心,甚至是违心的。
表面谦逊,其实是不假思索的官方格式化。
羽奂却觉得能称兄道弟了,是关系的一层莫名进步。
两人的马都拴在一块竖着的畸形大石头上,沿着竹篱笆就在找人家了。
许雱已经到家了,他也很担心婆婆的身体,怕这段时间,小龙来看望他并不勤,音讯少,是出了坏事。
婆婆精神好着呢,可称得上是矍铄,现在为他张罗着午饭,要丰盛点 ,为他洗尘。
不过没有请邻居来,最好的事,是要自己偷着乐的。
瘫在床上,家这边是安心了。
但那贵人家,实在是做牛做马的生活,古代修长城,还会有人逃跑的心情,他真的切身了解了。
下次,就算是玉皇来抓他回去,能得逞,除非就是搬他的尸体过去了。
听到颠锅勺、翻炒之声,雨方停止愁思,一咕噜起来了。
即使活计插不上忙。
好歹在一旁,站着看,互相聊聊最近的见闻,多陪陪老人家也好。
下地,走到了隔屋的灶台边。
“欸?大黄!”
院子里响起嘹亮的犬吠。
多长时间不见,小黄都长脱了样,不过,好在没有长残,还有那个可爱的模样、痕迹。
吐着红嫩的长舌头,比以往更加,呃,狂热的,缠着他。
呃,怎么有点怪怪的。
“婆婆,小龙呢?”
骆婆婆切好了橙黄的猪肉丁,少许的辣腌豆角,取出昨下午的剩饭,准备和一块炒。
拿刀的有斑的手,顿了顿。
“小龙回自己的山洞了,这个时候,他也需要避暑,修行啊。”
许雨方正纳着闷,这婆婆,知道具体的修行,是什么意思吗,怎么听的他,觉得这一切,很玄乎呢。
不过警惕的感觉到,有陌生的人,在交谈,还是关于他和婆婆的。
“他们会不会拒绝我们啊?”
“有钱能把仙当仆,谁会跟珠玉过不去啊。”
两个人靠近了骆家的几间小屋。
“奂殿,你看这炊烟很旺啊,应该不错了,就这户罢。”
说着,封昂就更随意的,拉开小木门走进来了。
“这是,移栽的剑兰吗?这有情趣的人,看来是遍布羽都啊。”
对于封昂的大惊小怪,羽奂是被吹捧的,没心肺的高兴。
接着, 看到了桃树。
“不知他们家,有何清淡美味……”
“你们是谁?!”
正讨论着难得的可口佳肴的,两位公子,也打量着,一脸不善加愤青的许雨方。
都没有被冒犯了尊严的表示。
影帝又上线了。
“那个,这位大兄弟,吾和家兄,田猎至此,就是想讨顿饱饭的,当然了,是付账的。”
羽奂的做小伏低的熟练程度,让封昂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静观其变。
许雨方对他的这个解释,还是没有一半以上的信服。
看着俩人,打扮的,完全和这周围的环境,很不重合,应是一辈子都不曾踏足的。
但是。
“你们想给多少钱啊?”
一下脱口而出了,这里不直接称作钱的,自己真是到了财迷的程度了。
许雨方拍了下自己的头,懊悔失去的节操。
不对,都是被那惨无人道的剥削阶级的,大小姐,给逼疯出来的。
“这个,行吗?”
没有想到,封昂真的爱请客,把自己束发插着的,一根摆设似的,饱满的长萝卜似的玉簪,抽了下来。
冲着许雨方。
他咋没抠金冠上的宝石呢,羽奂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而老许早料到自己稳赚不赔了。
“当然了,请!”
一抹洞悉的奸笑。